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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她點頭。

    「那我給你按按。」

    她狐疑地看他：「你還會這個？」

    顧從周老實告訴她：「不太會。」

    梁穗哭笑不得，她看了眼電視右上角的時間，試圖提醒他：「已經十一點，你該走了。」

    顧從周當作沒有聽見，他的臉皮遠比梁穗想像中要厚得多，當然這種強大的心理素質也是源於他成長的經歷，像梁穗這種衣食無憂長大的嬌女完全不能理解。他低頭看向她，他的手還扶著她的腰，屋子裡除去電視，只有一旁落地燈亮著，梁穗臉驟然紅了起來。

    「上次班上那個學員的狗生病，我幫忙送到醫院，原本要換的衣服髒了，準備回來洗澡就過去。」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跟顧從周解釋這些，但話已經說出口。

    事實上，她在感情方面，極其不擅長冷暴力，跟陸宇在一起時吵架的次數並不少。所以最開始辛程程當著陸宇的面說她脾氣壞，她暗裡還像被洗腦了般認真反思她在上段感情中的錯誤，以至於後來這種情況慢慢滲透到她的生活中都不自知。

    顧從周想起來了，難怪那天她氣喘吁吁跑回家，又一副匆忙的樣子。他後悔不迭，覺得自己平白浪費這些天。他低垂著頭看她，輕聲對她說：「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都沒接，我該好好問你的，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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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三章 口是心非

    梁穗壓根沒想到兩人就這樣和好，在她想像中，她和顧從周這關係就跟鬧著玩似的，她心裡沒有把顧從周當成自己的男朋友，充其量就是種慰藉劑。既然吵架了，互相都不搭理，哪天就這樣分開也不是多奇怪。

    她沒有把自己和梁國平發生點小矛盾的事告訴顧從周，顧從周也沒有刨根問底的意思，甚至連她為什麼不打算再去心理諮詢都沒有過問。

    梁穗的狀態比起一兩個月前，其實已經好了很多。這一點不止梁穗自己，顧從周也早有察覺。

    她這幾天心情不錯，才打算周末去看邱友全，一般情況下，如果她心情糟糕壓根不敢過去，生怕被老爺子問候到抑鬱。顧從周說要陪她一起，她想了半天才同意，去之前還特意提醒他：「進屋之後別亂動東西，別亂說話，不然老爺子罵人我可不管，去年我說給他請個保姆，家政公司前後派來三個人都被他氣走。」

    邱友全住得離梁穗並不遠，以前梁穗每個月都去看他兩三次，這幾個月去得少，上次去還是一個月前。梁國平沒事的時候也會過去，每次送點東西，不過呆不了太久，久了老爺子就要開口攆人。

    兩人到邱友全家，在外面敲了三四分鐘門，梁穗以為老爺子不在家，正要打個電話問問看，老爺子才不緊不慢過來開門。

    剛見面他就把梁穗臭罵一頓：「你這會過來幹什麼，敲什麼敲，我還沒死呢，睡個午覺都讓人不得安生。」

    梁穗高中以前還會和他頂嘴，現在對他這個脾氣早就見怪不怪，拎著給他買的水果直接進屋。顧從周跟在梁穗身後喊了他聲，邱友全嫌棄地上下打量顧從周兩眼，不客氣問：「你是誰？梁穗你怎麼什麼人都往我這兒帶。」

    認識顧從周這麼久，梁穗幾乎很少看到他在人際交往上吃癟，但是這人是她帶來的，她總不好在一旁幸災樂禍，便開口解釋道：「爺爺您忘了，上次我們結婚的時候你還見過他。」

    邱友全壓根不聽她的話，轉身往屋裡走，說：「你當我老糊塗，你那個烏煙瘴氣的婚禮，我見了就煩。既然來了，就給你奶奶上柱香。」

    屋裡收拾得很乾淨，邱友全退休前在銀行上班，閒暇時喜歡作畫，家裡擺放的梁穗奶奶的遺像還是他親手畫的。梁穗恭恭敬敬在遺像前鞠了三個躬，她側開身，顧從周正要上前，讓邱友全扯了下：「行了，輪不到你。」

    兩人進屋還沒幾分鐘，邱友全便開始趕人：「梁穗，趕緊走吧，別在我面前晃。」

    「您多久沒出門？」梁穗只當聽不見，她皺起眉對邱友全說，「我剛才上樓碰到這棟樓的鄰居，人家說有半個月沒見過你。」

    好像從梁穗記事起，他就是個孤僻的老頭，不愛和人來往，家裡親戚基本都斷了聯繫，還脾氣古怪。梁穗媽媽去世這麼多年，梁國平作為前女婿做得任誰都挑不出毛病，不過還是撈不到老爺子半句好話，每次對著他不是冷嘲就是熱諷。

    梁穗是梁國平一手帶大，從小看在眼裡，心中自然更偏向梁國平，對這個爺爺沒什麼太多感情，並不親近，每次來跟例行公事般，最主要還是看她死去媽媽的面子。

    「我出不出門跟你有什麼關係。」邱友全冷著張臉推搡她，拿了根雞毛撣子把她和顧從周往外趕，「都走吧，沒事別來煩我。」

    拉扯中，梁穗手背不小心被老爺子手上的雞毛撣子甩到，完全不嚴重，連個印子都沒留下。梁穗自己沒感覺，倒不知道邱友全突然動的哪門子怒，他把雞毛撣子重重往地上一摔：「滾，都給我滾。」

    梁穗氣不過，嘴裡嘟囔著說了兩句：「這又是哪裡招你惹您了，您這個樣子，難怪……」

    剩下的話，她沒能說出口，因為邱友全當著兩人的面重重將門給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