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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2:57:18 作者： 林春令
顧從周又不說話，直等梁穗幾乎要失去耐心，他才說：「你是不是就沒有打算過去？」
第三十章 冷漠
梁穗直直看向在門外站著的男人，她扶著門，面對這個突然變得咄咄逼人的顧從周，她同樣表現得異常具有攻擊性，不耐煩回道：「我只說一遍，我晚上確實有事耽誤。反正這會兒再趕過去也來不及，那我就不去了。」
「梁穗。」顧從周喊了她聲，緩和語氣對她說，「我們好好談談。」
「我現在不想談。」梁穗低著頭，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竟看到米色舞蹈褲上沾著不明黃色黏稠物，她覺得自己快要吐出來，忍著作嘔的欲望說，「我現在還有事要忙，你請自便。」
她當著顧從周的面把門關上，然後拿了衣服就往浴室走。
顧從周在門外，看著緊閉的深棕色門愣住，他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像被人甩了一巴掌，似乎不相信她就是這樣處理兩個人的矛盾。然而他很快又苦笑下，其實從確定關係以來他就清楚梁穗壓根對他沒有多少感情。
等梁穗從浴室里出來，她才發現自己手機還扔在車上沒拿。她打開門，顧從周人早不見蹤影。
她覺得今天倒霉透頂，明明只是簡單的生日宴，非要鬧到這種地步。梁穗拿到手機回家去翻來電記錄，從下午到她洗完車，顧從周一共給她打了十二個電話，她都沒有接聽。
梁穗仰躺在床上，盯著自己與顧從周的聊天頁面半天，又將信息輸入框的幾行字一個個刪掉，隨後甩開手機，從抽屜里摸出三顆安眠藥吞了下去。
要是她沒有記錯的話，她有好幾天沒吃藥，這藥還是上周一去醫院開的。
梁穗說不出心裡什麼感覺。
第二天徐萬芳那邊給她轉了筆錢，梁穗自然沒有收，還出於禮貌詢問狗的情況，對方給她回了很長的兩段語音過來，梁穗懶得點開去聽。
顧從周自那天晚上走後，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再出現過，周一上午梁穗約康玉涵見面，等診療結束，梁穗突然對康玉涵說：「康老師，這應該是我最後一次過來，暫時就不約時間。」
康玉涵有些驚訝，站在她的立場，梁穗的狀況並沒有完全解決，她肯定是希望梁穗繼續諮詢治療，但她如果執意勸說未免有斂財的嫌疑，既然梁穗決心已定，她也不好再多勸什麼，便說：「我尊重你的選擇，有時候溝通得當能解決大部分問題，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再聯繫我。」
她送梁穗出門，兩人在走廊上碰到顧從周，康玉涵自從知道他們認識後，為避免影響自己的治療，一次都沒有在梁穗面前提起過顧從周。她以為他們會打個招呼，沒想到梁穗連瞟都沒瞟顧從周一眼，就踩著高跟鞋從他身邊走過。
康玉涵幾乎瞬間瞧出不對勁，再看顧從周，原本已伸出去的手不知道為什麼又縮回去。她將梁穗送進電梯，扭頭卻看到顧從周人站在大廳，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弄得小李以為自己哪裡工作做得不好，直直盯著電腦連頭都不敢抬。
康玉涵往自己辦公室走，像是想起什麼，扭頭對小李說了句：「你把梁小姐的訪客登記修改一下，她暫時不過來了。」
顧從周就在她身後，聞言眉頭頓時皺起來，沒等她和小李這邊溝通完，顧從周已經開門走出去。
康玉涵笑了下，小李好奇問她笑什麼，她聳聳肩道：「說不好哪天就能吃到你顧老師的喜糖。」
那邊顧從周在公司樓下並沒有看到梁穗的車，早在一分鐘前梁穗剛離開，他幾乎沒多想便撥通梁穗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梁穗「餵」了一聲，顧從周捏著手機遲疑幾秒才開口：「梁穗，你上午來諮詢室了？」
梁穗開著免提，聽到這話忍不住撇嘴，她毫不客氣拆穿他的說辭：「嗯，剛才不是見過，有什麼事嗎？沒事我先掛了，我在開車。」
「等等。」顧從周忙對她說，「你到哪兒，我去找你，中午我們一起吃個飯？」
「我約了人。」梁穗那邊沉默幾秒告訴他。
信誓旦旦中午有約的梁穗獨自去市民中心附近一家中式快餐店吃飯，她剛坐下沒兩分鐘，就聽到有人在喊她：「小梁老師。」
說實話梁穗現在一聽到這幾個字就有些怕，除了老年大學那群老頭老太太，沒有人這樣稱呼她。她不由自主抖了下筷子，然後才抬眼望去，果然是他們。班上十二個學生，有六七個都在這兒，幾人坐在靠著窗戶的圓桌旁，徐萬芳甚至站起來向她招手：「小梁老師，來這邊坐，這裡有空位。」
梁穗知道自己要是不過去，這群老太太非把店裡眾人的目光都招來不可，她不得已端著餐盤走過去。看樣子他們也沒來多久，桌上的飯菜幾乎沒怎麼動。
高美玲坐在她老公姚葉春身邊，不等梁穗開口就笑著跟梁穗說：「我們幾個上午剛和鼓樓區那邊太極協會一起去參加比賽，正好這兒離學校也近。小梁老師平時也來這邊吃飯？」
「不常來。」梁穗搖頭，她注意到隔著玻璃，放置在外面地上的狗籠，這狗一看就知道是徐萬芳的那隻。人家餐廳有規定禁止攜帶寵物，看來老太太也不是什麼規矩都不懂。
不過這很容易就讓梁穗想到上周那個糟糕的晚上，她頓時就沒了食慾。
「哎呀，這回可多虧小梁老師，我回去餵了幾天藥，它又精神了。」徐萬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