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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我們現在勉強算是朋友，就當朋友挺好的。」她講話向來都是這麼直白，她睨他，「對了，你不會把我跟你說的話跟康老師講吧？」

    「不會。」他問她，「你對朋友有沒有什麼要求？」

    「像你這種男性朋友？」她聳聳肩，「沒有，人好就行。」

    他「噢」了聲。

    梁穗總有種他又在打什麼主意的錯覺，一下變得機警起來看他。他卻摸了摸她的頭髮，說：「去睡吧。」

    這樣的動作實在太過曖昧，可是他們剛才都親過，他的手只差碰到自己內衣。不過他的吻技實在不怎麼好，她到這會兒嘴唇還有點疼。

    梁穗爬上床，顧從周就站在她身後，看著女人凹凸有致的身體曲線，他沒法控制自己別開眼，只能把平生所受的苦難都想了遍，才勉強壓抑住心中的邪念，轉身去浴室沖澡。

    梁穗的助眠藥物昨天都已經吃完，她躺在床上，盤算著周一上午去醫院開藥，下午再去康老師那裡。不對，她周一下午還有老年大學的課，而且一想到那個機構是顧從周的她就想打人。

    她在床上翻了兩圈，顧從周剛洗完出來，臉色也不知道在浴室里熏得，還是怎麼，看起來異常通紅。他站在床邊猛咳聲，把梁穗嚇了一大跳，她坐起身：「你要嚇死人啊你。」

    顧從周望著她，明明能說會道的一人突然磕巴起來，他隨手抓亂頭髮，半天才擠出句：「那……什麼，下次你衣服洗好了，還是儘量別掛淋浴間的門把手上……」

    梁穗疑惑不解，她愣了幾秒，也不知想到什麼，只差從床上蹦起來。她大步跨下床，還不忘扭頭罵他：「你不許再用我浴室。」

    遭受無妄之災的顧從周臉上仍殘留著可疑的紅，梁穗在黑色的磨砂不鏽鋼門把手上看到了抹白色的小布塊。她每次洗澡的時候都會順手將內衣洗了，今天那會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丟三落四，偏偏還讓他看個正著。

    她將衣服重新搓洗兩遍，找了個晾衣架掛好，想想還是不對，出來又警告他：「我說真的，不許再進我浴室。」

    顧從周不緊不慢問了她句：「那夜裡我想去廁所怎麼辦？」

    「你去樓下，樓下有個，我爸房裡也有，隨你去哪兒。」

    顧從周哭笑不得，早知道剛才當作什麼都沒瞧見。別的不說，他要是真去梁國平房裡上廁所，他怕自己腿會打斷。

    梁穗不管他，她再次爬上床，裹了條毯子閉上眼。過去許久，才勉強生出一絲睡意。也不知道是不說受了今晚他話的影響，她在迷迷糊糊入睡時竟然夢到了自己十六歲的時候。

    可是對於茂平縣，她不能再記得更多了，只知道那裡的冬天比東堰市冷得多，那裡的學生學習起來一個比一個刻苦。她只是有一點點覺得可惜，明明他們在很久之前就見過，為什麼後來她先遇到的人卻不是他呢。

    寂靜的深夜，女人的嘆息聲顯得格外刺耳，顧從周憂心地看向床上的女人，不期然下一秒卻聽到了自己的名字，緊接著，又是聲令人心覺遺憾落寞的長嘆。

    顧從周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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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猶豫不決

    梁穗在第二天記起了自己的夢和前一天晚上那樣繾綣的場景，以至於她見到顧從周時總有那麼一些不自在。她覺得自己很矛盾，從她心理來講，視男人為猛獸才是正確的，但是她又不得不承認，這人不大一樣。

    回去的路上，她從大學群里得知辛程程要在下個月補辦婚禮的事，這個請帖自然不會送到她跟前來，她也沒有興趣去湊熱鬧。梁穗比較感興趣的是，上次她把辛程程鼻子都打歪了，不知道在婚禮前能不能恢復正常。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梁穗突然笑出聲來，惹得一旁的顧從周扭頭去看她，她眯著眼睛不懷好意地笑：「你說現在美容醫學就這麼發達，鼻樑歪了都能這麼快恢復嗎？」

    顧從周很快想起她前段時間在派出所的英勇事跡，跟著她笑了下：「不清楚，我猜肯定不那麼好看。」

    梁穗聽到卻沒吭聲，她歪頭往椅背上靠了靠，捲髮遮住她半邊面頰，她捂了捂臉，不想再繼續糾結這個話題。

    「下午有沒有空，我最近聽說有家不錯的農家樂，可以親手摘葡萄，在黃新區那邊，要不要一起去轉轉？」顧從周在將車停在她家樓下時問她。

    「不去。」她幾乎想都沒想就拒絕，然而往男人那邊看了幾眼又覺得或者太不近人情，她絞盡腦汁試圖替自己辯解幾句，「周一下午有課，我需要制定新的課程，前天教務處那邊跟我說，明年正好是長珠區老年大學揭牌十周年，到時候舞蹈班學員要表演節目，我得提前替她們排練舞蹈。而且明天我還約了康老師，今天要準備一下，很忙的。」

    「那行，等你下次有空。」看心理醫生還要提前準備，連顧從周這個心理醫生都聞所未聞，但他只是點點頭，沒有揭穿她。

    他這樣篤定又理智的態度讓梁穗非常不滿，她突然莫名其妙怒火上來，猛地去拉車門：「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能看穿人心，是不是這種凌駕在別人隱私上的能耐讓你非常有成就感，別人在你眼中就是個可以一眼看透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