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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間, 眾人蠢蠢欲動，又被少年一個眼神釘在原地, 只有幾個感激地撿起自己被搶走的部分。

    「沒想到這宋少爺看著兇狠，竟然還做好人好事。」

    「也不算吧, 是那幾個人倒霉，搶錢搶到宋少爺面前了, 這叫惡人還需惡人磨。」

    「那也不是所有人惡人都像宋少爺一樣好心，單是這撒錢的事，我這個月都見到三四次了, 宋少爺這校霸當的真是與眾不同，別人是欺善怕惡，他都快成保護弱小的代名詞了。」

    「……」

    裴寒陌站在後面聽著大家對少年的評價，連裴世海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焦點中心的少年，像是見到光源的飛蛾一般，控制不住靠近的本能。

    少年似乎察覺到他的視線，突然扭頭裴寒陌的方向看了一眼，偏頭和同伴說了幾句話，十分霸道地搶過對方手上剛撿起來的鈔票，然後往撥開人群走過來，留下一臉呆滯的同伴。

    少年一步步靠近，似一束耀眼的光不管不顧地闖進裴寒陌的視野。

    「喂，被搶了錢為什麼不去撿？躲在後面偷偷哭鼻子算什麼男人？」

    裴寒陌低頭看著手中被塞進來的錢一沓鈔票，有大額有小額，亂七八雜捲成一團，可以看出對方做這些的時候毫無耐性。

    少年見他不說話，煩躁地嘖了聲，「回去吧，下次再碰上他們，就報我的名字。」

    說完，少年就被同伴喊走了。

    「野哥！你把我自己的零花錢也順走了！！」

    「嘖，今晚我請客。」

    「那我要吃最貴最好的！」

    裴寒陌望著少年的背影，久到人群散去，空氣中才飄散出一句呢喃。

    「可是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

    宋野聽得一愣一愣的，順著他的話問：「後來你知道那人叫什麼名字了嗎？之後還有沒有人欺負你？不對，那人說再猖狂也是在A市，你回去M城就算報他的名字也沒人認識他。」

    裴寒陌笑了笑，意有所指：「說來也巧，不久後我又在M城見到了他。」

    宋野忽然覺得這經歷有點熟悉。

    裴寒陌繼續說：「不僅如此，我們還上了同一所高中，後來還同一個班，成了同桌。」

    「等等等等，你的同桌不就是——」宋野不可置信，指著自己，「你說的人是我？」

    裴寒陌看著他，但笑不語。

    「可是我什麼時候……」成了腦抽撒錢的公子哥？

    宋野從久遠的記憶里翻出初三的經歷，似乎當時確實很多霸凌事件，宋野因為長相看起來乖巧被攔了好幾次，暴躁的他當即反過來「打劫」對方，並且被搶的錢還回去。

    至於撒錢，那應該是極少幾次出現的意外，由於他給大家留下的印象太深刻，搞得每次他打架都會有人傳出去又在撒錢，直到他轉到M城才消停。

    「我怎麼沒印象見過你？」

    按理說裴寒陌這出色的外表，見過一次就會過目不忘，宋野的記憶中兩人在之前卻毫無交集。

    「可能是我太不起眼了。」

    裴寒陌這話並不是謙虛，在見到宋野之前，他由內到外都很陰沉，並不是後來宋野見到的優等生、人人喜愛的模樣。

    宋野還想再問，被一道不太正經的聲音打斷。

    「這不是宋小少爺嗎？聽說你們兄弟倆被發配到小縣城了，難得在這裡能看到你，這頓哥飯請你！」

    宋野面無表情地抬頭，看到裴世海不懷好意地調笑著，問道：「你誰啊？」

    裴世海笑容僵住，見宋野像是真的不認識他，並準備叫服務生趕人，空氣中瀰漫著尷尬的氣息。

    應該說只有他自己感到尷尬，宋野神色如常地給裴寒陌盛了碗湯，說道：「這裡的蒼蠅太多，下次我們不來了。」

    裴寒陌點頭附和，「嗯，菜色還不錯，可惜了。」

    裴世海：「……」

    這兩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別以為他看不出來再故意氣他！

    「我是你世海哥啊，前兩年你還來我家酒宴玩，這就忘記了？哈哈果然小孩忘性大，當時你還沒我肩膀高呢，時間過得真快……」

    宋野突然站起來，看著裴世海想了一會兒，然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你啊，我哥前幾天才說裴家有個項目不知道怎麼換人了，一手好牌被打爛實在可惜，世海哥你可得上點心了。」

    「還有，不勞煩你買單了，雖然去了小縣城，吃頓飯的錢我還是有的，世海哥的錢還是留著吃多點補補，畢竟……」宋野與他擦肩而過時，俯視道，「才兩年，世海哥就沒有我高了。」

    裴世海勃然變色，本想找茬沒想到被羞辱了一番，項目的事是他的痛腳，本想大展拳腳，沒想到被宋家搶走了，還是那個總被拿來做比較的宋狂，顯得他是個窩囊廢。

    被當哥的壓一頭就算了，沒想到還要被小的羞辱，裴世海咽不下也不打算咽下這口氣，伸出手攔下宋野。

    誰知手還沒碰到宋野的衣角，就被另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扣住不能動彈。

    手的主人面容昳麗，本是清冷如高嶺之花般的儒雅，眼中的凌厲卻讓人不容忽視，周身散發出的氣場壓得裴世海一時忘了要說什麼。

    就這麼被警告地看了一眼，回過神來兩人已經走了。

    裴世海惱怒的同時疑惑，那張臉似乎在哪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