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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大少卻不讓他走，等寒暄的人走了之後，他奇怪地看了宋野一眼, 「你今天不對勁。」

    宋野理直氣壯：「哪有！」

    「你從來不擔心成績，倒數第一的時候都無所畏懼, 更何況這次你還大有進步，不是因為成績問題, 那就只能是情感方面了，能讓你看到我就心虛的……你們發展到那一步了？」

    宋大少真是敏銳得可怕, 這邊宋野才剛理清楚他和裴寒陌不是普通朋友關係，他就問發展到哪步？！

    他們能有什麼發展。

    「哥, 我和裴寒陌不是那種關係。」宋野不知道是在說服宋大少，還是在說服自己。

    宋大少瞥了他一眼, 「我說了是裴寒陌嗎？」

    宋野：「……」

    好像是……沒說，但他還能和誰發展感情……

    宋野心中的躁意越來越盛。

    「急什麼，我又沒有阻止你談戀愛。」

    宋野心累, 「哥，為什麼你會覺得我和裴寒陌在……在談戀愛？」

    上次留宿裴寒陌家時，他哥就有這個意思了，當時宋野沒有細想，只當他是論壇刷多了，也隨大眾磕弟弟和學霸的cp，但仔細一想，宋大少做事成熟穩重，沒有證據是不會斷然下定論的。

    「還想瞞著我？我說多少都沒有小裴一句話好使，你為了他都改邪歸正開始學習了，剛才你們班主任還找我說了很多表揚你的話。」

    宋大少不知是欣慰還是別的，宋野總覺得空氣酸溜溜的，正想找個理由解釋他重生回來的變化，又聽到他哥說：「你也別說突然想通才開始學習，我還不知道你嗎，就算活了一輩子給你重來一次，也是不會主動去學習。」

    雖然很想反駁，但……他說得很對。

    「不過你能學好也多虧了小裴的督促，不枉他專門找你班主任了解你高中這兩年的基礎，對症下藥，不然你以為自己為什麼能進步這麼多？他對你也算是用心。」

    宋野驚訝，這些他怎麼不知道？

    宋大少突然想起什麼，「對了，你們很快高三了，讓小裴不用再送牛奶過來了，耽誤學習，經濟方面不用擔心，畢竟是我高薪請回來的。」

    送牛奶？

    宋野問：「我每天早上喝的牛奶都是裴寒陌送過來的？」

    宋家距離學校不遠，但是對於自車來說，絕對不算近，裴寒陌卻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每天送牛奶過來，如果是為了錢……

    宋野想起張姨用憐惜的語氣說過送奶工是個和他一般大的男生，家裡經濟困難才輟學出來打工，但是給他加工資卻遭到拒絕。

    他還記得裴寒陌說過，早就賺夠了上大學之前的錢，裴寒陌身上有種清寒的氣質，雖然窮但絲毫不表現出來，有時候冷厲的氣場還會讓人不由敬畏起來。

    所以裴寒陌做這些只有一個原因——接近他。

    「你這是做什麼？」宋大少見他一會兒笑一會兒又板著臉，擱這給他玩變臉呢？

    宋野正了正表情，「我在想狼為什麼喜歡偽裝成小白兔。」

    家長會快開始了，宋大少沒聽清他說什麼，走之前皺著眉留下一句話，「不准再養什么小白兔，不然我把大黑扔出去。」

    「……」

    宋大少完全不知道，「小白兔」已經被他領回去了。

    *

    可能是日有所思，晚上宋野又夢到了裴寒陌，不是同人文里莫名其妙的場景，而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訂婚宴。

    重生這麼久，他第一次再「看到」這熟悉的布景，帶著置身事外的游離感，他才發現趙景銘臉上的糾結，聽到宋野下個月就結婚後就一直悶悶不樂，似乎聯姻的人他是一樣，宋野覺得好笑。

    再看看準新娘，比高中時的女生成熟了很多，但嬌羞起來就能看出之前的影子。

    等等，她看到誰嬌羞？

    孟佳的目光越過宋野，看向大門外……

    「裴家主來了！」

    宋野猛地回頭，看到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步步朝著他走來，陌生駭人的氣壓是他從沒在裴寒陌身上見過的，宋野和周圍的人一樣升起警惕，下一秒猝不及防撞進一雙深邃的眼睛。

    痛苦，隱忍，偏執，孤注一擲，令人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但是有一點，宋野在少年時期的裴寒陌身上見過。

    ——被他注視時，你會誤以為你就是他的全世界。

    上輩子遺漏的東西，宋野都一一看清楚了，孟佳不是因為裴寒陌的出現而嬌羞，而是氣惱又期待地看向後面的周特助。

    當裴寒陌的手覆上他的手背時，宋野微仰著頭像是被施了定身術無法動彈，眼睜睜地看著裴寒陌低頭靠近，最後在一個極近的地方停住。

    「為什麼……」

    裴寒陌開口卻沒有說下去，眼神黯然，看得宋野內心莫名一痛，他應該知道他要說什麼——為什麼要結婚？為什麼要和別人結婚？

    此時的宋野卻無法回答，他在裴寒陌眼裡應該是帶著厭惡與煩躁的表情，只見裴寒陌眼底閃過一絲瘋狂，勾起的嘴角不知是在譏諷宋野還是自嘲，奪走宋野的酒杯仰頭喝盡，挑釁地向宋野示意。

    你看，你的婚禮被我搞砸了。

    宋野可以肯定，這人……定是喝醉了。

    畫面開始變得模糊，他看到裴寒陌朝他伸出手，臉上的驚慌毫無掩飾，明明只有幾步的距離，卻跌跌撞撞地跑過來，中途還差點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