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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1:22:00 作者: 霜月鶴
「而在這棵樹下,有一小塊草地上又濕又涼,有些草葉還因為凍傷而發蔫,這是不可能在秋天的桂香公園草地出現的情況。」
「用鹽加速融化,但是冰塊的硬度,用來殺人是不夠的吧?」源一涼想著冰
塊的脆弱,想從偵探的話中找到漏洞。
「不同溫度下的純水凍成冰塊,硬度是不一樣的,超過零下二十度時凍結的冰塊非常的堅硬,而在零下五十度環境凍住的純水,硬度近似於鐵。
只要用這種冰塊來砸人的話,是可以殺人的。」
安室透緩緩將他的推測一一說出,沒有等其他人再提問,就繼續說下去。
「想製造出這樣的冰塊,家用冰箱是不可能的,只有大型冷凍庫才有這樣低的溫度。
用袋子將冰塊包裹住,殺人的時候冰塊不會沾上血跡,也方便用來殺人。
我估計兇手因為井上小姐與源先生比想像中更早回到野餐的地方,只能匆忙將冰塊倒在附近的草地上,先去處理這個袋子。」
安室透指著高木涉手中的證物袋。
「我相信這個袋子上還有兇手的指紋,只需要等鑑識科將它鑑定出來。
去詢問東京周邊的冷凍庫,在場的人中有沒有租用過冷凍庫,我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安室透聲音中帶著冷意敘述著他的推理。
「能夠使用冰塊來殺害上原小姐的人,只可能是帶著用來存放冰啤酒的保溫箱的伊藤讓先生。」
「……」伊藤讓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口袋中緊握的拳頭都放鬆了,「果然還是被發現了,不該抱著僥倖的心理覺得自己能夠逃脫,我想我應該將兇器藏的不錯。」
安室透甚至沒來得及推理伊藤讓的動機,他就乾脆利落的承認了,似乎本來就在等待著人發現。
「只要做了就不可能沒有痕跡。」安室透這句話意有所指,似乎說的是伊藤讓,又像是在說別的事情。
「啊、啊啊——是這樣,只要做了就會留下痕跡。」伊藤讓的表情放鬆,似乎對自己即將進監獄住免費的單間沒什麼抗拒。
「為什麼?!伊藤讓你瘋了嗎?」山崎里香將手中用來擦拭眼淚的紙團丟向伊藤讓。
井上莉呆呆地站在那裡,她不明白,為什麼伊藤讓要做出這樣的事情。
明明大家都是朋友,溫柔的上原希一直一直都在照顧大家。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上原希害死了妝子!」伊藤讓平靜的神情猙獰了起來,「為什麼妝子會死?那麼好的妝子——」
「你瘋了嗎?希怎麼可能會害死妝子!」井上莉發瘋一般的抓著自己的頭髮,想要衝上去給伊藤讓一巴掌。
高木涉正在給伊藤讓帶手銬,讓伊藤讓躲過了這一巴掌。
「當初妝子生病了,是希帶著妝子看病、是希一直陪著妝子、為她奔波,如果不是希、如果不是希,妝子早就活不下去了。」
「怎麼可能!妝子怎麼會生病?她明明看著一直很好。」伊藤讓的重點在宇田妝子的病上。
「妝子很早就病了,你不知道而已,妝子的病一直只有希知道,我是從妝子留給我和希的遺書上知道妝子生病了。
到底是什麼會讓你覺得希會害死妝子?再沒有比希更愛護妝子的人了,在妝子的父母死後,一直陪著她的人就是希。
生病也好、悲傷也好、快樂也好,一直陪著妝子、保護著妝子的人就是希。」
井上莉什麼都知道,就是知道的有些遲,知道她們是最好最好的朋友,知道她們是互相支撐著對方的支柱。
只是宇田妝子太累了,她的病讓她選擇了永恆的睡眠,她在遺書中還讓大家不要悲傷,說她只是累了,想要休息。
「你以為為什麼希每一年都來這裡野餐?是因為妝子最喜歡桂花!
她們曾經約定了每一年都來這裡野餐,希每次都會在這裡為大家拍照,告訴妝子大家都過得很好。」
伊藤讓冷笑出聲,完全不相信她的話。
「你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會相信嗎?明明只是幾天沒見,妝子就自殺了,而上原希的臉上沒有一點悲傷!」
「那是因為妝子不希望她哭!你以為強忍著悲傷笑出來是什麼簡單的事情嗎?!」
山崎里香捂住自己的臉。
「妝子希望希能夠一輩子都開開心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要再像她生前一樣,什麼都要顧及著她,錯過許多機會。」
山崎里香想起被自己保留在郵箱中的,宇田妝子給她發送的最後一封郵件。
「她給我的最後的郵件中,希望我稍微關照一下希,不用特意照顧她,只要在她難過的時候稍微開解一下她。」山崎里香尊重宇田妝子的遺願,沒有將這封郵件中的內容告訴任何人。
「你們都在騙我!」伊藤讓根本不相信。
伊藤讓不相信她們的話,不相信宇田妝子生病了,不相信宇田妝子將他們都瞞著,明明——明明他深愛著她。
「我們說什麼你都不會信的,你在心底認定了是希殺死了妝子。」井上莉明白伊藤讓已經執念瘋魔了,對他來說,井上莉和山崎里香都是在為上原希說話。
井上莉和山崎里香不準備繼續和這個男人解釋下去了。
她們的餘光看見了捏緊拳頭靠近伊藤讓的源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