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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0:43:28 作者: 白小也
    醫院走廊內靜得落針可聞,偶有病人或家屬走過,留下淺淺的腳步聲。

    蘇令儀的病房在走廊最盡頭,蘇令嘉一路小跑,到了病房外,便聽裡面傳出悽厲哭喊聲。

    「你們救我幹什麼!讓我去死!我已經失去最愛的人了!你們還救我幹什麼!」

    蘇令嘉面無表情地推門進去。

    劉亞娟和蘇長安正一人一邊按著蘇令儀不讓她動。

    蘇令嘉朝床上看了眼,蘇令儀面色慘白,原本烏黑光澤的長髮枯草般黏在臉上。

    劉亞娟像是看到救星,眼睛都亮了一下:「令嘉,你快來幫著勸勸你妹妹呀!」

    蘇長安跟著附和:「對啊!」

    蘇令儀掙扎著哭喊:「你們誰也不用勸我,魏俊拋棄我了,我沒臉去學校了!我不要上學了!」

    蘇令嘉無聲冷笑,徑直走進衛生間接了盆水,毫不猶豫地潑到蘇令儀臉上。

    哭鬧、尖叫、勸慰戛然而止。

    劉亞娟率先反應過來,瞪著眼,一耳光扇在蘇令嘉臉上。

    「我叫你來是勸你妹妹的呀!你現在幹什麼?她是你妹妹呀!剛剛從手術室出來,你潑她水,你有沒有良心呀?!」

    蘇家原籍雲城,雲城方言帶著點吳儂軟語的腔調,劉亞娟搬來寧城四年,口音倒是一直沒變。

    蘇令嘉一時不備,被她扇得別過了臉。

    病房外,闊步趕來的岑司靖臉色一沉,正要進門。

    可轉念一想,他們現在並不是能坦然讓對方看到自己狼狽的關係——至少對蘇令嘉來說是如此。

    岑司靖默默轉了個身,倚牆站在門邊,單手抄袋。

    蘇令嘉拿著塑料盆的手緊了緊。

    下一秒,她若無其事地抬手,將散亂的劉海往腦後一捋,把盆放到床頭櫃,目光冷淡地略過劉亞娟和蘇長安,直直落到蘇令儀的臉上。

    「想死,不想上學是嗎?」她似笑非笑地看著蘇令儀,「可以,我現在就去學校幫你辦退學手續。」

    蘇令儀一個激靈,抬頭訕訕地看向她。

    蘇令嘉不緊不慢,繼續說道:「哦,還有你的保研,也一起退了,可惜了這個雙一流學校。你不是還有一份五百強企業的實習嗎,不知道違約需要支付多少賠償金。至於那個男人,沒有你陰魂不散地纏著他,不知道會有多快活。」

    她說完,嘴角扯了個笑,佯裝轉身:「我去你學校找輔導員。」

    「等等!」蘇令儀睫毛輕顫,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姐,你別去,我……我明天就回學校。」

    蘇令嘉勾起的嘴角逐漸放下,她回頭看向蘇令儀,正色道:「知道自己該幹什麼就好。成天為了點感情糾葛尋死膩活,你自己說說這都第幾次了!」

    蘇令儀垂著頭,渾身濕透,可憐巴巴地縮在床上顫抖著。

    劉亞娟見蘇令儀不尋死了,忙對蘇令嘉說:「好了好了,沒見你妹妹都認錯了嗎?你又要刺激她!」

    蘇長安悄悄拽了一下劉亞娟的袖子,劉亞娟不滿地拍開他,嘖了一聲:「怎麼了,我說的是實話,令儀從小就細膩柔弱,哪像令嘉……」

    她說著,還抬頭看了蘇令嘉一眼,最後幾個字說得很輕很輕。

    不過蘇令嘉還是聽到了,劉亞娟在說——哪像令嘉沒有感情,也不用人照顧。

    蘇令嘉無聲哼笑,懶得理會他們的眉眼官司,雙手插入風衣口袋,邁著長腿閒閒往外走去。

    不知不覺,外面天已經黑透。今晚沒有月亮,星星疏疏朗朗地在絨絨的夜色中閃爍。

    蘇令嘉站在大門口,四下張望,過了兩秒,她才反應過來。

    她居然在期待岑司靖還等著她。

    蘇令嘉自嘲地扯扯嘴角,這才發現臉被劉亞娟甩了一耳光,還真有點痛。

    她嘶地倒吸一口冷氣,低頭打開軟體叫車。

    正在這時,一塊博柏利的格紋手帕進入她的視線。

    同時,耳邊響起岑司靖清冽低沉的聲音:「拿冰袋敷一下,可以消腫鎮痛。」

    蘇令嘉眨了眨眼,這才發現手帕裡面居然還包著一個冰袋。

    她緩緩抬起眼睛,與岑司靖的視線對上。

    他長著扇形的雙眼皮,看上去溫潤謙和,五官的凌厲也因此而有所收斂。

    蘇令嘉沒想到他居然還沒走,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的眼睛,確認沒有憐憫之類的意思後,這才大方接過冰袋:「謝了。」

    岑司靖點頭,走在前面:「走吧,順便送你。」

    可能是太累,蘇令嘉沒說什麼,快步跟上。

    路燈光影幢幢,腳下是兩人交疊的影子。

    夜涼如水,這一天下來的不愉快,也暫時被擱置在這寂寂夜色中。

    作者有話要說:  推薦一下姐妹的預收文《入戲》by習又,以下文案:

    感情潔癖的言朔身邊忽然多了一位小美人,朋友調侃:「恭喜言總,鐵樹開花。」

    言朔晃著酒杯,笑得漫不經心:「路邊撿來的小野貓,玩玩兒的。」

    向念為了報復渣爹,千方百計抱上了言朔大腿。

    兩人同吃同住,儼然熱戀小情侶。

    好友問向念是不是好事將近。

    燈光下,向念笑容模糊:「假的,利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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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相大白的那天,向念被言朔逼到牆角。

    言朔一手撐在她耳側牆壁,目光森冷:「所以從頭到尾都只是演戲,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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