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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2:52:49 作者: 小圓鏡
戴昱秋接過塑料餐盒放在凳子上,就隨他爸下樓去了。牌桌上三缺一,負責指導余小魚的江潛就坐到她對面。
「江老師,我剛弄懂什麼叫『聽了』,你打慢點。」
她趁洗牌的時間打開散發著香味的餐盒,戴上一次性手套,抓起兩片鴨肫,舌尖剛嘗到味兒就「咦」了一聲。
沈頤寧笑道:「怎麼了?」
「啊,這個很好吃。」
牌洗好了,江潛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發什麼愣,從這開始摸牌。」
「唔……好!」余小魚咕咚咽下嘴裡的食物。
戴昱秋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了,沈頤寧問他:「你爸找你什麼事?」
「叫我去認東西,剛才有人把程堯金的物證袋送來了。」他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是誰這麼神通廣大,從哪兒弄來的?」
知道東西交錯了人後,他就把程堯金是他前女友、唐家女兒這件事告訴了他爸和繼母。
沈頤寧把餐盒推到他面前,「吃點吧,還熱著。」
謝曼迪頭也不抬地摸著牌,丟掉一個紅中,語氣帶了絲嘲笑,「他吃多少都想不出來。」
「你爸又沒告訴他。」沈頤寧無奈。
戴昱秋一頭霧水:「你們說什麼呢?」
余小魚敲敲桌子,「還打不打啊?到誰出牌了?」
於是大家都不說了,專心致志地吃宵夜打牌。
余小魚打麻將可謂是天賦全無,偏偏碰上江潛這個嚴師,他今天拿出帶她實習的勁頭,非要把她給教會,教會了還不滿足,還非要讓她贏一次,結果打到十一點,她才磕磕絆絆胡了一把。
江潛坐她旁邊,對自己的教學成果非常絕望,因為這局是沈頤寧和謝曼迪放水的。
「有你這麼教的嗎?人家指導都是邊打牌邊講,你這也對他們太公平了,洗牌的時候才跟我做復盤。」余小魚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要是換成沈老師教我,八點半我就能胡。」
居然還反過來說他教不好!
江潛生氣:「挑三揀四的,以前實習怎麼不說我教不好?」
「你第一次帶學生,我說了不就打擊你自尊心了?江老師,你應該感謝我善解人意體諒你工作,換了別的學生,遲早被你嚇死。」
沈頤寧在一邊都笑死了,「我就說這孩子體貼人吧!」
什麼體貼人……簡直無法無天了。江潛拎著魚下樓,準備回去給她惡補麻將技法,過年把她帶出去狠狠地給自己家掙口氣。
從戴家大院出來,余小魚就困得不行,窩在車上打哈欠。
「我說,現在東西到了戴書記手上,就不會再出意外了吧?」
他捋著她的頭髮,聲音放輕,「不會了,事不過三,我相信已經折騰到頭了,接下來就等著看新聞吧。」
四個月以來,事件的必然性與偶然性相互交織,把這個項目變得極其復雜,每一顆棋子的動向都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而勝利女神最終站在了他們這一方。
江潛以前覺得上天對世間的這些雜事是沒有偏好的,所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因此好人可能沒有好報,惡人可能沒有惡報,現在卻有所改觀。
上天其實會偏好對自己內心虔誠的人。
懷著長久不敗的誠心付出努力,是會被悄無聲息地看見的。
第94章 覆巢之下
黎珠站在教堂的聖母像前,虔誠地在胸口劃了個十字,然後驅車回家。
昨晚她看了新聞,果然如趙競業所說,中央出了一批名單,裡面有罩著他的那位大領導。樹倒猢猻散,現在趙家也沒必要為他賣命了,自保要緊,她立刻打保姆電話,讓張月梅把才存了兩天的重要物品第二天早晨帶來。
但對方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黎珠給她發了簡訊後,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叫打包好行李準備出國的陳五去找張月梅,結果陳五也聯繫不上人,問七森會所的老闆娘,她說不知道張月梅家在哪兒,只有電話。
這一晚兩人都沒合眼,到了周六早上保姆應該來上班的點,黎珠灌下一杯咖啡,對陳五道:「她不是讓你打電話給她前僱主嗎?你還記不記得號碼?」
陳五皺眉:「這哪記得,她撥完號給我的,只記得姓戴。」
聽到這個姓氏,黎珠從沙發上不安地站了起來,雙手抱在胸前,在客廳里來回踱步,「姓戴……姓戴的人中國不知道有幾百萬,不一定是他……」
陳五又道:「好像是個領導,住在大院裡。」
黎珠把手裡的咖啡杯往地板上一砸,整張臉都因為氣憤扭曲了,「你沒查過她底細?」
陳五覺得她多心,「B姐,在你這掃地燒飯的保姆,哪一個沒在領導家幹過?我是偶然在七森會所遇到小梅,她怎麼可能和政法委的戴月詠串通好,來你這偷東西?是我找她,不是她找我,電話都是我給那個姓戴的人打的,人家一開始還不願意,我說開三倍工錢,保姆想來,他才放人走。再說了,小梅以前給咱們辦過事啊,很牢靠的!」
「以前辦過事,二十幾年過去了,誰知道她現在怎麼樣!」黎珠指著牆上的鐘,「都九點半了,她還沒來上班,手機也不開,這不就是把我們給耍了!」
陳五的手機響了。
「是不是她?開免提。」黎珠緊張道。
「五哥,壞事了!條子來修理鋪找你,說又有人舉報你和趙柏盛在七森會所□□!老七在派出所,說人家照片、錄像、錄音都有,已經抓了咱們十幾個兄弟了,你現在是不是已經在碼頭了?趕緊走趕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