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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頁

2023-08-29 02:52:49 作者: 小圓鏡
    程堯金想了想,上樓走到書房,拉開所有抽屜,並沒有找到目標物。

    她的目光在房內掃了一圈,落在書桌後的保險柜上。唐繼壽那天讓兒子把U盤放到保險箱裡,會是這個嗎?

    保險柜不大,蓋著一條白色的亞麻蕾絲罩,也是家裡的同款,顯然母親對兒子的照顧到了無微不至的地步,恨不得把波士頓的家都給他搬到這來。

    ……試一試,不行就算了。

    她這樣想著,沒抱什麼期望地輸八位密碼,輸了家裡三個人的生日,都不行,輸自己的,更不行。

    弄了一刻鐘,保險柜顯示錯誤次數太多,鎖死了。

    程堯金注視著這死皮賴臉就是不開的柜子,在它頭頂拍了拍,用保鏢的電話打給司機:「叫個搬家公司過來,我要搬行李,就一個重物。」

    她抿著唇走出書房,情緒有點低落,路過虛掩著的房間,「等等……還有兩個行李箱,不多。」

    推開兩個臥室的門,床上很亂,堆著球衣、褲子、文件夾,地上攤著28寸行李箱。

    程堯金想起在辦公室里偷聽到的對話,唐繼壽和唐順鑫要回美國,把李明的投資撇乾淨,看這光景,是明天就要上飛機,今晚有演唱會,所以匆忙出門了。

    冥冥之中有什麼指引著她,讓她蹲在唐繼壽的黑色行李箱旁,拉開夾層的拉鏈。

    裡面是降壓藥、護照,和一個他五十大壽時唐順鑫給他買的LV皮夾。程堯金一翻開,就看到一張唐順鑫小時候的照片,抱著個大西瓜,騎著木馬,笑得很開心。

    這照片是在中國拍的,她記得那天,是弟弟三歲的生日,他們舉家回鄉,唐繼壽夫婦帶著兒子去縣裡的照相館,讓她在家陪奶奶。

    奶奶打麻將輸了幾千塊,和牌友說了一句:「要是我兒媳婦頭一個生的是金寶就好了,再養一個幹什麼?費事。」

    她六歲,晚上和菩薩許願:能不能把我塞回媽媽肚子裡?

    她不想被生出來。

    奶奶、爸爸媽媽都是這麼想的。

    唯一一個不這麼想的就是弟弟,他想要一個能給自己玩具、聽自己話、照顧自己的乖姐姐。

    程堯金壓住胃裡的噁心,移開視線,把皮夾里的東西一股腦倒在床上,除了照片,還有銀行卡、零錢、大額紙鈔——

    「U盤!」

    她低低叫了一聲。

    竟然真讓她給找著了!

    就是當時在唐順鑫辦公桌上看到刻著字的黑色U盤,裡面存著唐家和李明見不得光的交易,唐繼壽把它放在了錢包里。

    誰拿到,就掌握著德雷克船運公司的秘密,可以決定公司的股價走勢,甚至左右唐家的命運。

    還有一枚。

    程堯金飛快地翻著箱子,沒有,又翻背包,也沒有,她立刻去唐順鑫房間的箱子裡找。

    不出意外,第二枚U盤放在相同的地方,只不過錢包里的照片不是全家福,而是某個不知名的火辣比基尼美女,屁股比卡戴珊還大。

    她還想抽他幾張鈔票,又嫌髒,就站起身,手心握著戰利品快步走下樓,給司機打電話:「不好意思,把搬家公司退了吧,我現在就過來了。」

    她從冰箱裡拿了一瓶蘇打水、一包三明治,狼吞虎咽地吃著,走出別墅大門,關門前不忘對客廳的攝像頭做了個鄙視的手勢。

    德牧看她出來,又站起來搖尾巴,她把三明治的麵包皮掰了點給它。

    「以後咱們就不見了。」

    狗聽不懂,疑惑地歪著頭,汪了兩聲。

    程堯金摸摸它頸上的毛,孤身走入蒼茫夜色。

    不遠處,大西洋的潮汐拍打著海灘,濤聲陣陣,響徹雲霄。

    *

    還不到八點,銀色轎車開到雷科萊塔區的別墅,熄火時余小魚還沒醒。

    江潛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終於狠下心,把她搖醒。

    「……嗯?」

    「下車。」他語氣淡淡。

    余小魚揉著眼睛,瞄了眼電子屏的時間,她才睡了二十分鐘,又累又困,全身都沒勁,朝他張開雙臂。

    江潛不抱她,冷著臉把後車門打開,她小小地哼了一聲,打了個哈欠,蔫頭耷腦地走向樓梯,破短袖衫掛在身上直晃蕩。

    她在樓梯上等江潛開門,回頭卻見他站在階下,挽著脫下來的風衣,臉上沒有一絲笑意。

    余小魚遲鈍地想起來,他找到她之後,好像就沒笑過,一直是這個嚴肅的神情,好像有誰死了。

    ……呸呸呸!

    她還沒事呢。

    他身後空蕩蕩的,少了好多車,余小魚又打了個哈欠,「江老師,你派了多少人來找我們啊?叫他們都回來吧。」

    「派什麼人?我又不是道上的,只有我和司機、保鏢三個人在找。」

    「那這麼多車哪去了?」她咧開嘴,「我還以為是去找我們的。」

    江潛看她還沒心沒肺地笑,怒火攻心,喝了一聲:「站好!不許嬉皮笑臉的。」

    余小魚渾身一抖,徹底醒了,眼圈又一紅,「你吼什麼呀……」

    尾音觸到他凝重的目光,立刻消失了。

    她無辜地望著他,黑眼珠霧濛濛的,好像要滴出水來。江潛逼著自己不去看她這副委屈的表情,盯著她破損的衣服,背後又滲出冷汗,「你說,今天的事,錯了沒有?」

    「沒有。」她極小聲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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