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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2:52:49 作者: 小圓鏡
    張津樂嘆了口氣,像摸麻將牌一樣打方向盤,「什麼也沒有。我只知道他在七森見了顏悅,顏悅又見了博雅傳媒的老闆黎珠,然後呢,今晚您老人家那麼兩酒瓶子砸下去,趙柏盛肯定知道你在那兒,說不定我要暴露了。」

    江潛輕咳一聲,轉言道:「沈頤寧要結婚了,下個月。」

    這個話題果然岔開了張津樂的注意力,他猛地拍了下方向盤,不可置信:「你說誰?」

    「沈總。」

    他哎喲了好大一聲,「我的天,你們恆中最大的牌面要嫁人?為什麼絕世大美人都要結婚啊!就單身讓大家以為自己還有機會不好嗎……哪個天選之子這麼有福氣?」

    他們實習那會兒,哪天要是在電梯裡碰見沈頤寧了,咖啡都不用喝,一整天就跟打了雞血似的,晚上做夢都是她那張臉,後來余小魚轉到她組裡,他們一個個羨慕得要死。

    「新郎是去年提拔上來的政法委書記,戴家的人,算是根正苗紅了。」江潛淡淡道。

    張津樂當司機不行,當律師還是可以的,立馬就明白了這樁婚姻不單純。

    「夫家是公檢法的……那麼我覺得趙柏盛的幾家公司即將面臨破產清算、法院拍賣的風險,他們搞的校園貸都害多少學生跳樓了。這回咱們能有七分勝算吧?」

    「趙柏盛的後台是趙競業,他要是能倒得這麼容易,我也不用在國外待上三年了。」江潛低聲道,「這只是個開始。」

    嘴上談的都是公事,可他心裡又琢磨起分別時她明顯的區別對待。

    他以前是不是對她太嚴厲了?

    第11章 我孩子

    「你師父嚴厲歸嚴厲,卻不會罵人,只會教育人。」

    23層的員工咖啡廳里,張津樂叼著吸管說,「不像我師父,PUA大法元嬰期修士,成天說『怎麼這麼簡單都做不好』,你從沒教過我,做成這個鬼樣子能怪誰?」

    實習生們都沒良心地大笑起來。

    余小魚想,他們是沒經歷過江潛的教育轟炸。月底要出差,這幾天他讓她練習口頭演講,不管是做過的還是陌生的文件,不超過十頁紙的,拿到手看五分鐘,就要能流暢自如地講出來。期間不能一直盯著屏幕,要直視他,面帶微笑、口齒清晰地表述,不准卡殼。

    他還說:「語氣詞用得太多了,未免顯得不正式。」

    「好的呀。」

    她一出口就捂住嘴。

    江潛用鋼筆敲了敲她的筆記本:「在我跟前就算了。」

    第一次出差她很興奮,媽媽給她準備了一登機箱的東西,衣服零食無酒精洗手液衛生巾,還說:「千萬不要用酒店裡的水壺,新聞上說別人用來煮內褲,給你買了燒水杯,就用這個。」

    箱子塞得滿滿當當,別說是住一周,住兩周都行,理所當然地超重了。她以為江潛會怪她下飛機取行李耽誤時間,但他把自己那個輕箱子給她,把她的粉紅色草莓箱子拿在手上。

    「我叫車吧?」

    話音剛落,車就來了。

    江潛坐進去,說:「如果沒人來接,實習生取行李的時候就要叫車。」

    余小魚無地自容。

    頭天是去對方公司,是個製造業龍頭,領導很務實,客客氣氣地招待。

    江潛把余小魚往前一推:「這是我同事,她給您介紹一下業務。」

    余小魚一下子回到了期末考試的現場。

    她以前被老師抽到上台講presentation就特別緊張,現在經過高壓訓練,已經無所畏懼了。但畢竟是第一次在未來客戶面前講,不由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插U盤、放PPT、翻頁一氣呵成。公司看重恆中的面子,來了十幾個領導聽宣傳,余小魚講著講著,目光就匯聚到了她師父臉上——

    張津樂那句話說得好,緊張的時候看著他的臉,就能忽略一切。

    下面領導們在議論什麼,她已經忘了。

    中午回酒店的路上,江潛對她道:「客戶很滿意。」

    「那江老師覺得呢?」

    熾烈的陽光鋪在他臉上,他的眼睛彎了彎,「小魚很不錯。」

    余小魚恨不得讓他在自己腦門上蓋一朵小紅花,「那我能不能留用呀,江老師,我想跟你再學點兒。」

    「沒準以後我教不了你了。」

    她的小圓臉垮下來,「可是江老師不是我們投行部最厲害的人嗎?」

    江潛心中一軟,哭笑不得:「你從哪聽說的?誰要夸自己厲害,那才是最不厲害的。」

    余小魚想了想,「江老師負責工作,我負責跟別人誇你,不用你自己夸。」

    「就會貧嘴。」

    他板起臉,可她笑得那麼開心,他也繃不住笑起來,摸摸她的頭,「要是喜歡出差,我以後多帶你出來。」

    好景不長,余小魚很快體驗到了什麼叫樂極生悲。

    第二天下午客戶請他們參加一個國際展會,江潛估摸著這兩天對方要請他吃飯到很晚,乾脆就沒讓小丫頭過來,叫她在酒店房間裡寫研報。

    余小魚吃完午飯睡了一覺,肚子更疼了。不知道什麼原因,例假提前來了,藥吃得遲,沒起作用。她死氣沉沉地捱到晚上十點,報告終於弄完了,發給江潛,五分鐘後,門鈴就響了。

    她從床上跳下來一看,他竟然已經回酒店了,面色冷冷地站在走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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