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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10:34:34 作者: 劍指蒼天
    「阿姨她腰摔斷了。」

    話音落地,厲景琛的表情隨之一僵。

    又聽宋誠道:「她給我打電話時,聲音聽起來挺不好受的。她要強,不肯讓你知道她腰摔斷了,再三叮囑我不要告訴你。她只是希望,只是希望…你能回去看看她……」

    話說到這兒,馮嫣然能看出來,厲景琛雖然還是不肯低頭,但心思已經明顯不在這頓火鍋上了。

    是啊,畢竟是親媽親兒子,就是再怎麼鬧,還有化不開的血脈連著呢。就是再怎麼不想承認,誰又能真正做到,對另一方的遭遇完全漠不關心?

    更何況,上次琛哥哥生日,因芒果過*敏而昏迷過去的那一次。厲艷跑前跑後,分明是比誰都著急呢。

    而今厲艷出了事兒,當兒子的不過去,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思及此,她也不由得勸道:「你快去看看吧,阿姨她現在,一定很需要你。」

    事實上,也根本不用她勸。因為厲景琛聽到厲艷「腰摔斷了」的那一刻,臉上的表情,就明顯繃不住了。

    「平時不是挺厲害的麼?這麼厲害,怎麼就不知道看顧好自己?」厲景琛嘴上抱怨著,卻匆匆起身去了屋子裡收拾東西。馮嫣然把火關上,也跟了過去。她提醒厲景琛別忘了帶身份證、醫保卡一類的東西,因為等下可能會用到。又叮囑他開車一定要慢點兒,注意安全,千萬別著急……

    厲景琛埋頭翻著東西,她提醒一句,他便說一聲知道。一直到最後,他東西收拾齊了,她能叮囑的話,好像也全說完了。

    他穿戴整齊,回過頭來看她。

    「還有要說的嗎?」他笑。

    那一刻,逆著陽光,他的笑容是那般好看。馮嫣然一時間入了迷,下意識說了一句:「什麼?」

    「你應該說…」他的大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等你回來。』」

    說罷,沒給她反應的機會,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臥室。只在身影即將消失在轉角的那一刻,回頭看了一眼。

    「等我回來,再把這頓的火鍋給你補上。」他說。

    說完,便徹底消失了。

    馮嫣然呆呆的,人都走了好久了,她都還在望著空空蕩蕩的走廊,沒能回過神兒來。

    良久,透過臥室里的鏡子她才發現,自己的臉,不知什麼時候,竟是已經紅得像個猴*屁*股一樣了……

    ·

    厲宅大門口,宋誠開著車,載著厲景琛駛上了馬路,朝著醫院疾馳而去。

    厲景琛心裡著急,不住要求著他:「快些,再快些。」卻全然不知道,他們汽車駛離厲宅的這一幕,全都被不遠處一輛黑色轎車的車主看進了眼裡。

    這車主是一個穿西裝的女人,看起來不過五十歲年紀。從穿著,到打扮,全部貴氣又幹練。幾乎不看臉就能讓人知道這人定然不是什麼善茬。

    從後視鏡中目睹厲景琛他們的汽車駛離之後,終於,她緩緩摘下了墨鏡,露出了自己的整張臉來。

    原來,這一直隱藏在車中,將厲景琛他們一舉一動都悉數收入眼底的這張臉,不是厲景琛的母親厲艷,卻又是誰?!!

    她一直到徹底看不見厲景琛他們的車了,才從車上下來,狠狠摔上車門,登著高跟鞋朝著厲宅大門闊步走去。

    那姿態,那架勢,又豈有半點兒「摔斷腰了」的模樣?

    厲宅不請僕人,門鎖也全部是人工智慧。馮嫣然在看守所的這半個月裡,得知消息的她就過來大鬧過一次。不分青紅皂白地就命令厲景琛把馮嫣然趕走,且以後再不許見面。

    厲景琛懷著近五個月的身孕,被腹中胎兒折騰得夜夜難眠,寢食難安,都快要難受死了,哪裡還能容得下她這般不管不顧的撒潑?當即表示自己的事情不用她管,自己和誰做舍友,也用不著她來說三道四。

    厲艷當即大怒,便發了要同他斷絕母子關係的狠話,之後便揚長而去。

    這半個月來,他們母子誰都沒有向對方服過軟。因此,再次站到這人臉識別的門鎖前,說實話厲艷心裡是有點兒打鼓的,只不知道厲景琛有沒有把她的臉部識別給刪除掉。

    因而當下一秒門鎖發出「識別成功,歡迎回家」的提示音,大門也隨之打開的時候,她心裡還稍微鬆了口氣,覺得厲景琛這小子還是有點兒良心的。

    不過下一秒,她想起自己兒子不但一個勁兒地包庇那狐狸精,甚至還為了那小賤人同自己反目時,她心裡的那點兒欣慰,就又瞬間煙消雲散了。

    恨恨地看了眼前方的厲家別墅,經過這段時間的跟蹤,她知道,那小妖精現在就藏在這裡面。

    目標錨定,她猶如手持拖地長刀般大步向前,一個人竟硬是走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轉過牆角,她推開別墅大門,剛好撞上了將食材收拾進一樓廚房裡的馮嫣然。

    馮嫣然還在惋惜,只可惜這頓火鍋,這麼好的食材,放到晚上就不新鮮了的時候。就見一個人突然闖進家裡,二話不說,揚起手來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到了她的臉上。

    「啪——!」

    下手之狠,響聲之脆,甚至到了甩完這一巴掌之後的厲艷自己都在微微震驚的程度。

    這一巴掌打完之後,馮嫣然的大半張臉都紅了。厲艷微微曲著手指,也感到了一陣劇烈的痛。

    但她一個女人能在被男人統治的商界走到今天這步也不是沒原因的,憐惜只在她心裡存在了半秒便蕩然一空。下一刻,她咬著牙又是惡狠狠的一巴掌甩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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