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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2:50:10 作者: 渾俗和光
他是學法律的,不可能不懂如何保護自己。可是在那短暫的十幾秒中,他選擇了逃避和退縮,他寧可被余斯山瘋狂折磨,他也不能讓那些照片和視頻流出。一旦他選擇報警,用法律當做武器,只怕余斯山會選擇第一時間把這些視頻傳播出去,會被誰看見呢?溫敘?遲早?還是事務所里的同事們?或是大學裡朝夕相處的同學,和遠在家中的父母。
不管最終余斯山的結局如何,他都註定會被這些東西死死壓著,再也抬不起頭來。他苦苦努力這麼多年,費心經營著自己在人前的形象,他還未曾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他不允許就這麼被余斯山毀掉了。
他朝著余斯山磕頭,趴在這人的腳邊,哭聲隱忍又無助:「求求你了,把那些刪掉,我什麼都答應你。」
余斯山蹲下,輕輕地揉了揉溫恕毛茸茸的腦袋,將這人從地上拽了起來,溫恕的身體剛經歷了一場惡戰,根本站不穩,他只好將溫恕抱了起來,輕輕放在了床上。他好像根本沒聽見溫恕剛剛說了什麼一樣,從一旁拿了個毛巾,小心翼翼地擦了擦溫恕的額頭,低聲說到:「記住了小恕,以後不管遇見什麼事情,都不能輕易下跪,更不能隨便磕頭,就算是我也不可以,明白嗎?」
他聽著溫恕的哭聲越來越響,溫柔地在小孩的額頭上親了親,哄人似的:「這樣就不疼了。」
他分明知道溫恕在哭什麼,可是他偏偏什麼都沒有說。
他揉了揉溫恕紅彤彤的膝蓋,怕是今天不好好把淤血揉開,明天這裡就會變成一大攤淤青了。
「想讓我刪掉也可以。」
他看見溫恕的眼睛亮了起來。
「下次,隨叫隨到,我開心了自然就把你的這些東西都給刪了。」
眼裡的那束光滅了,緊接著是無盡的黑暗。
溫恕聽見了余斯山的聲音,可怕又冰冷。
「不能怪別人,這都是你自找的呢。」
夜晚的阜山公園很安靜,尤其是在這種未被開發的小路上,更是根本沒人會來。溫恕縮成了一團,冰冷的月光碎了滿地,照的他的身子也涼的嚇人。
他忍不住想到了初中的時候,那時候他和遲早還是朋友,兩個人一起打雪仗玩,鋪天蓋地的雪把越城的一切都掩埋了,只有綿延萬里的雪白。他們在雪地里打滾嬉戲,渾身都是白色的毛球,笑聲把樹上的雪都震得簌簌落下。
那時候溫敘就笑著給他圍一條圍巾,耐心地聽他講這一整天的開心事,時不時搭一句話,幫他打掉身上粘黏的雪花。這時候媽媽從屋子裡出來了,招呼著他們進去,暖融融的空氣將他整個包裹起來,桌子上是冒著香氣的滾燙的肉湯,爸爸打開了電視,晚間新聞的開場音樂準時響起,一切顯得平常又幸福。
怎麼到了現在,夏天已經踏進了越城,他反而感覺這麼冷,安靜地可怕。
忽然,一個薄薄的西裝外套落在了他的肩上,帶著體溫的衣物將他整個包圍了起來。他一抬頭,看見余斯山就站在那裡,慢慢彎下了腰。
「小孩,去吃宵夜了,給你買了你最喜歡吃的草莓和牛肉湯。晚上涼,別坐在地上。」
那是溫恕告訴他的,不過是在很早很早之前了,那時候溫恕還很可愛,一點都沒現在這股惹人生氣的勁兒。
作者有話說:
抓住今天的尾巴!
uu們現實中要是遇到余斯山這種變態人渣,直接報警好嗎!!報警弄死他丫的!!忍個屁忍!!
第35章 好姐妹
那天遲早找了溫恕幫忙,只需要演那個接頭人就好。遲早買來了煙花,又不知道從哪兒搬來了一塊增重的廢鐵塊,把他的胳膊都劃爛了,血不住得往外流,把溫恕嚇得趕緊拿來醫藥箱,幫他止血消毒,催著這人趕緊去醫院打一針破傷風。
遲早看著胳膊上駭人的傷口,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決定穿了件長袖外套,把傷口給擋住算了,萬一被溫敘給發現了,準會心疼——不管會不會心疼,遲早都不願意讓他看見這些。
「喂,你就不怕被我哥發現是我,直接把你這事揭穿了。」溫恕聽著遲早的計劃,越聽腦殼越疼。
遲早卻自信地搖搖頭,「你哥當時估計都緊張死了,注意力根本不在你這個人身上,你把聲音壓低一點,他不會發現的。」
他們又把要做到事情細化到每一個時間點,保證這一切都能如期完成。遲早其實騙了溫恕,他對溫恕說,如果溫敘沒有接受他,那他就徹底死了對溫敘這條心,安分的當一個不遠不近的朋友。其實不是的,如果溫敘當真拒絕,遲早怕是綁也要把他綁回去了。
他看著溫恕,心中默默地說了聲抱歉。
「遲早,」溫恕看向了遲早,像是鼓足了勇氣,這才慢慢開口說道,「你要好好對我哥,不能因為他是個男人就虧待他,不能因為他慣著你你就對他使性子,你答應我好不好。」
他不是傻子,在很早很早之前,他就隱約從溫敘看向遲早的眼神中讀懂了什麼,只是他不敢去想,也抱著一份微弱的希望:萬一溫敘最後放棄了呢。
他厭惡男人與男人之間產生的感情,這根釘子莫名其妙捅進了他的心臟里,讓他一呼一吸都疼得要命。可是溫敘和遲早,他願意去相信,也願意給予最美好的祝福。
「好,你放心,我遲早這輩子,只要還活一天,就不會做出任何虧待溫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