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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2:50:10 作者: 渾俗和光
    其實他胳膊上的傷不是余斯山那個混子表弟乾的,根本就是余斯山這個變態做的。余斯山把他捆在凳子上,一句一句問著他問題,只要溫恕回答的慢了點,或者是答案不符合他的心思了,余斯山腰間昂貴的真皮皮帶就會如同雨點般打在溫恕的胳膊上。

    溫恕一愣,直衝沖哭了出來,一邊哭嗝震天響,一邊哽咽著嘶吼道:「我爸媽……我哥都沒打過我!我哥那麼寵我!你居然敢打我!」

    余斯山下手有輕重,他原本就只是打算嚇嚇這賊心不改的死小子,就那個力度砸在胳膊上,還沒摔得一個屁股墩疼。他無措的站在椅子前,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看著眼前哭得眼圈通紅的小孩。

    不過最讓溫恕感到崩潰的不是這人奇怪的「懲罰」方法,而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當時雨下得很大,幾乎在門口和窗口形成了一個水簾,讓溫恕在一片水霧瀰漫中看不清楚這人的模樣。

    可余斯山似乎是一下子認出了溫恕,直直朝著這人走來,下得溫恕從凳子上滑了下來,當即腳下抹油,想要逃離這個咖啡店。

    「小恕,抓到你了。」

    幽幽的聲音好像帶著大雨濕漉漉的潮氣,一個勁兒鑽進了溫恕的耳朵里。

    溫恕打了個冷戰,飛快地說了句「你認錯人了」,低著頭就打算跑。

    冰冷的手死死捏住了溫恕的手腕,雨水順著余斯山的髮絲一滴一滴落下,順著他的臉頰流下,整個身上沒有半點乾的地方。屋內的暖風吹著,余斯山就站在門口,拉著溫恕的手腕往外走。

    溫恕的心中被恐懼充斥著,小腿肚子都在發著抖,他帶著哭腔,不斷重複著「我錯了」、「我錯了」,可余斯山根本不聽他蒼白無力的辯解,一把將他扛在了肩上,在雨中行走著。

    溫恕的喉嚨里發出一聲尖銳的叫聲,之後胸膛徑直撞在了他的肩膀上,叫聲當即變成了一聲悶哼,求生欲迫使他緊緊抓住了余斯山的胳膊。

    雨淋在他的背上,很冰,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山哥,我錯了,你放我下來吧,求求你……」溫恕哆哆嗦嗦,手胡亂地抓著,生怕這人下一秒就扛著自己把自己丟進了易水河裡。

    余斯山冷笑了一聲,騰出了一隻手摸了把滿是雨水的臉,「你現在知道害怕了?晚了。不是想逗我玩嗎?不是覺得有趣嗎?更有趣的在後面呢。」

    溫恕的腦子裡閃過了無數可怕的新聞,他好像已經看見了余斯山拿著手術刀冷笑著逼近自己的模樣,著急地快要哭出來了。他用力蹬著腿,想從余斯山的身上掙紮下來,卻被余斯山狠狠地在他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嚇得溫恕一哆嗦,不敢再動彈了。

    相比於被打屁股的那聲響亮的恥辱,溫恕更惜命,他生怕自己再也見不到哥哥和父母了,在余斯山的背上啜泣了起來。

    不過不同的是,他迎來的不是非人的折磨和可怕的虐待,而是一浴缸溫暖的水,和一個柔軟乾燥的大床。

    余斯山就坐在床邊,打量著渾身赤條條、只裹了一個薄浴巾的溫恕。溫恕把自己裹得更緊了點,哆哆嗦嗦地往牆邊躲著,他平時看著天不怕地不怕,其實就是一個窩裡橫的小無賴,但凡真遇到了什麼事情,他怕得要死。

    「山哥,你消消氣,我……要不我先走吧……我……」他都被嚇得不會說話了,聲音越來越小,心臟跳得震天響。

    余斯山冷冷地看著他,惡劣地問到:「在那個軟體上把人約出來,你難道不知道要幹什麼嗎?」

    這下子徹底把溫恕嚇到了,他仿佛已經知道了自己如今的處境,縮在牆角狠狠抹了一把眼淚。

    余斯山看著自己把小孩嚇成了這樣,笑著搖搖頭,反倒是拿出了個手機,直接把攝像頭對準了他,說道:「我現在問你什麼,你說什麼,否則我就要——」

    「說說說,我什麼都說。」溫恕趕緊吸了吸鼻子,神情認真。

    「好,」余斯山點開的錄像,對準了溫恕身上的白色浴巾,「你叫什麼名字,在哪裡上學。」

    溫恕一愣,硬著頭皮說道:「我叫溫恕,在……在越城三中上學。」

    「最初為什麼要和我聊天。」

    「覺得好玩,想……就是聊聊天。」溫恕的聲音越來越低,心虛兩個字就差寫在臉上了。

    「嗯?」余斯山瞪了他一眼。

    他脆弱的心理防線全面崩塌,立馬徹底交代了出來:「我想搞惡作劇,我覺得這樣很有意思。」

    「答應和我見面,也是這個原因嗎?」余斯山的話語中好像帶著怒意,但是溫恕的腎上腺素飆升,連手都在抖,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些。

    溫恕點點頭,實誠地說道:「我想把對你的惡作劇拍下來,到時候給我室友看,要不然他們會嘲笑我的。他們不喜歡同性戀,我……我也不喜歡……所以我……我覺得噁心——」

    他支支吾吾的,不知道這句話究竟該怎麼說。最後把頭都快埋進浴巾里了,也沒能完整解釋完。

    余斯山把錄像關了,他嘲諷地彎了彎嘴角,把手機放在了一旁,看著一旁乖巧的溫恕,說道:「以後我要叫你過來,你就得老老實實給我過來,要不然我就把這個錄像發給你的老師和父母。你自己斟酌。」

    溫恕不知所措地靠在牆角,鼻涕還掛在鼻尖上,就被余斯山整個提著丟出了賓館的房間,連帶著他濕漉漉的衣服一起。溫恕蹲在賓館走廊柔軟的地毯上,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又抹了一把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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