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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將軍說道：「我就是怕三郎年少氣盛，到時候還沒和項羌打仗呢，我們先內亂了。」

    「只是主帥責任重大，要鼓舞士氣……」馮晁猶豫的說道，「父親，萬一穆景峰出了什麼岔子，影響了戰局，如何是好？」

    「所以，穆景峰就交給你了。」馮將軍說道，「到時候上了戰場，我恐怕無法顧及他。我也不求他能鼓舞士氣，只要他好好的站在城頭即刻。你只需幫我看住他，以及，保護好他。」

    馮晁一個頭兩個大，惆悵著領命。他唯有希望穆景峰幼承庭訓，能夠學到穆老將軍的一二，不要臨陣脫逃就行了。

    城外項羌王帳中，可汗拓跋冽坐在王位上，旁邊站在忽圖魯將軍、二王子和左右兩位將軍。

    拓跋冽靠在王座上閉目養神，聽著灰頭土臉的阿勒木匯報瞿安縣之戰經過。

    當聽到他們中了埋伏時，拓跋冽突然睜開眼，「你連這麼簡單的空城計都看不穿，我看你是白當了這麼些年的左將軍。」

    「可汗恕罪，末將輕敵了。」阿勒木急忙跪下。

    「這也不是阿勒木的錯。」二王子在旁說道，「要不是因為南楚間者，阿勒木這仗不一定會敗。只是可惜了，間者是誰，一直沒有抓到。」

    「我知道你想說誰，但我是不會同意讓你審問秦絡的。」拓跋冽盯著二哥，義正言辭的說道。

    「我知道可汗您信任他。」二王子無奈一笑，「現在不是討論秦絡的時候，可汗，還是想想如何應對眼前之事吧。」

    拓跋冽揉了揉太陽穴，問忽圖魯將軍，「忽圖魯將軍，你和馮汝炳交戰數日，可摸清此人的戰術了？」

    之前可汗和二王子兄弟爭執，其餘人都不敢吭聲。現下可汗問起，忽圖魯將軍上前說道：「馮汝炳此人善於防守，我攻打武平關數次，都被他擋住了。想要正面強攻，恐怕不易突破。」

    阿勒木也道：「武平關城池高大，比我們丹陽城堅固十幾倍，不如還是從其他州縣進攻吧？」

    二王子則道：「你們倆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今日我觀戰，發現南楚士氣低沉，應戰匆忙，很有可能武平關兵力不足。」

    忽圖魯將軍說道：「武平關兵力之前應有十萬，後來聽聞探子回報，南楚朝廷又給他們撥了十萬兵馬，和我們不相上下。」

    「就算他們有二十萬兵馬又如何。」拓跋冽微微一笑，「這次，我帶了些好東西，給你們開開眼。」

    阿勒木奇道：「是什麼？」

    「之前黑岩部留下來的攻城器械，雲梯、投石機、強弩、戰車，今夜就能從帕爾嘉西塘運來。」拓跋冽說道，「到時候讓南楚見識一下這些武器的威力。」

    阿勒木大吃一驚，忽圖魯將軍激動道：「這樣的話，勝算大約有八成。」

    「可汗，我請戰。」阿勒木單膝跪地，「讓我來打頭陣吧，這次末將一定一洗前恥，將功折罪。」

    「很好。」拓跋冽下令道，「明日，阿勒木為前鋒，忽圖魯將軍隨中軍，再次攻打武平關。」

    次日，拓跋冽率領大軍捲土重來。城下，項羌士兵虎視眈眈；城中，大楚士兵士氣低沉。

    巨型的投石車和強弩整齊的陳列在項羌步兵前，馮晁看著這些攻城器械，面色一變。上一回，黑岩部攻打武平關時，這些東西就讓他們吃了大苦頭。

    「將軍。」馮晁轉頭看向父親。

    馮將軍調侃道：「你說，黑岩部算不算是，為他人做嫁衣？」

    「將軍，您還有心情說笑？」馮晁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青雲鐵衛就已經很麻煩了，現在又多了投石車和強弩，咱們的勝算能有幾分？」

    馮將軍拍拍他的肩膀，「馮家人，不可未戰先怯。就算只有一分勝算，我們也要戰鬥到最後。」

    「是兒子失言了，父親。」馮晁愧疚道。

    「振作起來，孩子！」馮將軍看向兒子，「我們父子還有一場惡戰要打呢。」

    這一戰，拓跋冽將所有攻城器械都運過來了，有雲梯、投石機、強弩、戰車……項羌士兵們拼了性命，在箭雨中一波又一波的沖向城樓，登上雲梯。

    有好幾次，項羌的士兵就要攀登上武平關高大的城池了，馮晁指揮著士兵們，瘋一般的向下射箭扔石塊，阻止敵人登上城樓。

    但對方的投石機不是吃素的，一塊巨石拋過來，將武平關的城牆能砸出一道裂紋。要不是武平關城門堅固，城牆高大。換成丹陽城那樣的矮小城池，或許根本頂不住這一波攻擊。

    前有投石機，後有戰車。拓跋冽這次帶來的騎兵，一點不比黑岩部的黑豹騎兵差。他們如風一般的沖入戰場，穿過箭雨，帶著戰車撞向武平關的城門。高大的城門被撞的顫了幾顫，士兵們死死抵住城門，這才堪堪守住。

    這一次，戰事激烈，情況危機。但是武平關，到底是頂住了，沒有讓項羌的士兵長驅直入。馮將軍站在城樓上，看著拓跋冽總算是退兵，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了。但他顧不上休息，而是直接回到中軍大帳，升帳議事。

    將領們都沒顧得上梳洗，有的頭髮散亂，有的剛包紮上傷口，就匆匆過來了。馮汝炳將軍也只是擦了把臉，醒醒神，繼續研究戰術戰略。他盯著大地圖，皺著眉頭講道：「項羌可汗來勢洶洶，不破武平誓不罷休。然而朝廷的大軍遲遲不到，我們目前十萬士兵傷亡慘重，等下一次敵軍進攻，恐怕守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