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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大大哥，還好有有馬峴。」小結巴扶起李卓平，「其實他他這三年挺挺安穩，放放在火頭火頭營，可可可惜了。」

    李卓平默默點了點頭，馬峴武功比大多數士兵好很多了，而且這三年也沒有將秦絳的事情外傳，他似乎已經知道錯了。

    「若他此次立下戰功，我定會封賞。」李卓平說道，「不過，先守住武平關再說吧。」

    在李卓平帶領下，城門暫時守住了，然而城樓之上，危機重重。

    馮將軍筆直的站在第一線，沉穩冷靜的指揮著，雖然他們箭羽不足，死傷慘重，但是在馮將軍的帶領下，將士們並未喪失信心，依舊鬥志高昂。

    馮晁心驚膽戰的跟在父親身邊，他知道所有情況，他知道以武平關的兵力，不足以抵擋黑岩部大軍。今天，明天，最多後天，武平關就會被攻破。

    「父親，朝廷真的沒有派援兵嗎？」馮晁已經將希望寄托在不靠譜的朝廷那邊了。

    馮將軍笑了笑，「靠人不如靠己，不要再存有幻想了。這個局，得自己破。」

    「將軍，他們有如此厲害的弓弩，如此先進的打法，我們恐怕連今天都撐不過去。」

    「你就是太悲觀了。」馮將軍教訓二兒子道，「的確，他們有強弩和投石車，我確實沒有料到。不過沒關係，今日一過，自見分曉。」

    馮晁不知道能見到什麼分曉，他的確不如大哥有威嚴，不如三弟有勇氣。他屬於那種儒將，在軍營中體貼下屬，尊敬上級，平衡上下，故而人緣極好。

    馮將軍也早就看出來了，他這個二兒子，性子保守，適合做守城將領，卻無法做獨領一營衝鋒陷陣的將軍。而他的三兒子馮晏，則更有攻擊性和拼勁。

    武平關之外，摩藏大汗王騎著高頭大馬，正在後方觀戰。就在戰況激烈不分上下之時，突然有士兵報，他的弟弟摩藏達西回來了。

    「摩藏達西？」摩藏大汗王一愣，「他過來幹什麼，我不是讓他待在青雲部，輔佐可敦嗎？」

    「聽、聽說……摩藏可敦她、她死了。」士兵哆哆嗦嗦的報出這一驚天噩耗。

    「你說什麼，死了？」摩藏大汗王果然大驚，隨即不可置信的怒罵道，「你胡說八道，我妹妹怎麼可能會死？」

    士兵嚇得跪倒在地，「屬下不敢欺瞞大汗王，是……是可汗，殺了摩藏可敦。」

    「拓跋冽！」摩藏大汗王一下子握緊了手中的槍，「果然是養不熟的狼崽子，連自己的母親都殺。可惡，可惡至極。」

    摩藏大汗王十分疼愛自己的這個妹妹，聽聞妹妹居然被自己兒子殺死，一下子什麼也顧不得了。他狠狠下令道，「收兵，我們去青雲部，給我妹妹討回公道！」

    黑壓壓的黑岩部士兵如潮水般向後退去，敵我雙方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李卓平、小結巴、馮晁等人，愣愣的看著剛剛還和大楚拼的你死我活的黑岩軍，居然放棄了，不知耍什麼詭計。然而馮大將軍仿佛對此事見怪不怪，淡然的下令道：「收兵。」

    湛盧大草原上，一群步兵一個攙扶著一個，緩慢的向武平關方向前進。這是馮晏帶領的死士，當他得知武平關戰事能解時，便不再急著回去，反而繞道青雲部，以避開黑岩部大軍。路上，他們的行軍速度，比來的時候慢了不知多少。故而走了幾天，還沒有走回武平關。

    「摩藏可敦和可汗有什麼深仇大恨啊，母親不是應該愛孩子的嗎？」這麼多天了，馮晏依舊百思不得其解。

    楚人奴隸笑了笑，「看這位將軍這麼年輕，還沒娶媳婦吧？」

    多日來相處，楚人奴隸看出馮晏是個脾氣不錯的人，故而也能放開自己，偶爾開幾句玩笑了。

    馮晏笑道：「我才十九，還未及冠，娶什麼妻啊。」

    「哈哈哈，所以啊，將軍還不曾體會到，什麼叫『娶了媳婦忘了娘』吧。」

    「啊？」馮晏摸摸下巴，「你是說，是因為可汗的媳婦導致的？」

    「可汗的媳婦，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啊。那個女人叫仆蘭諾，她會妖術，是草原上的第一美女。」

    馮晏想起來了，三年前隨著使團拜見可汗時，他的確見過那個仆蘭可敦。當時，仆蘭諾一言不發的坐在可汗身邊，但她的美，的確給馮晏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

    冷艷，高傲，又帶著邪性，仿佛看一眼她的眼睛，就能被吸進去似的。但是馮晏當時也敏銳的察覺，這個女人如同一把鋒利的匕首，只不過刀鋒藏進了華美的刀鞘中，一旦獵物被刀鞘的瑰麗迷住，便可一擊殺人性命。

    「她原來叫仆蘭諾……」馮晏若有所思道，「她是怎麼的一個人呢？」

    「她乃軍妓出身，嫁過三任丈夫……」楚人奴隸徐徐講道。

    第59章 深恩負盡，死生師友（一）

    遠在南方的平城之中，徐沅急慌慌的跑到了太學院門口，找秦絳有急事。

    「秦絳啊，秦絳沒來太學。」有人笑嘻嘻道，「你去秦樓楚館，或許能找到。」

    「你！」徐沅怒瞪這些人，一跺腳轉頭離開。

    徐沅想起秦絳上回和自己偶遇的酒館，抱著最後一絲希望，果然在那裡看到喝醉的他。

    「秦哥哥，醒醒，快醒醒。秦哥哥，秦絳，喂！」徐沅使勁的推了推他，秦絳趴在桌子上，紋絲不動。徐沅氣得顧不得什麼世家風雅了，直接倒了杯水，潑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