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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2:47:13 作者: 渾俗和光
他不怕空手而歸,更何況這次有著十足的意外收穫,讓人一陣神清氣爽。
「你和兄弟們注意安全,早點回來吧。」兩人又簡單聊了幾句,最近出事的頻率好,羅晏總歸有些心神不定,還是交代韓佑趕緊回來。
那邊韓佑罕見地沒有答覆,而是帶著疑惑的語氣,輕輕「嗯」了一聲,好像是發現了什麼東西。羅晏不明所以,趕緊追問到:「怎麼回事?」
他的語氣緊張,嚇得季君昱和許四季的身子也坐直了一些,生怕出什麼事。
那邊韓佑卻「嘿嘿」笑了兩聲,說道:「有東西,一兩句說不清,等會我給你打過去。」
說完,這小子居然不仗義地掛斷了電話,留下這邊幾個人聽著電話里的「嘟嘟」聲大眼瞪小眼。不過聽這人的話,不像是有什麼危險的事情,他們倒也放寬了心。
這事也不能怪韓佑,他站在屋門口抽菸,捏著煙屁股沒地方扔,正在四處找著垃圾桶,眼睛偶然掃過了門口的鐵皮郵筒,這確實是二三十年前流行的款式,而且大多作為裝飾物。
私人草坪上的雜草長到了小腿高,牆角黑乎乎的皮整塊掉下,浸在積水坑裡,綠油油的苔蘚群里散發著霉丑味。這裡的一切都泛著年久失修的味道,郵筒也不例外。鮮艷的色彩褪去,鐵皮在常年的風吹雨打之中變得鏽跡斑斑,深橘紅色的鐵鏽推著鐵皮翹起,看起來骯髒又老舊。可是郵筒口卻很奇怪,好像被人打開過——一個常年沒人用過的東西忽然被人觸碰了,是會留下一些比指紋還要明顯的痕跡的。
他匆匆把菸頭扔在了地上,小心地把一碰就掉渣的蓋子掀了起來。伴隨著一股鐵鏽味道的灰塵,韓佑在裡面發現了一封信,而且是一個很新的信封,目測是最近一段時間放進去的,至少不可能是二三十年前的。
這讓韓佑燃起了巨大興趣,他幾步邁到屋子裡,把龐宇從角落裡拎出來,陪著他一起打開了這個信封。
裡面的東西,更是讓他震驚。
是幾張照片,和一片沒能燃燒盡的信紙。
照片上是監控上有些模糊的畫面,像是一個房間,或者說,一間地下室的構造。而那張泛黃的紙上隱約可以看見「地下室」「交易正常進行」「女人」「逃跑」等字樣,雖然無法連成完整的句段,但是韓佑和龐宇都在第一時間想到了那個案子,三十多年前關於周、聞人蛇集團一案。
究竟是誰,在他們之前就早早把這些線索放進了郵筒里,就好像摸准了他們會來這裡一樣。那如果今天韓佑沒有發現這個郵筒,這人又是否會用其他的方法告訴他們呢。
好想還有一方力量躲在暗處,他們看不到、抓不著,但是還好,這些人目前選擇站到了自己的陣營當中。
「君昱,你還記得上次嗎?」羅晏捏著那一摞照片,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季君昱知道他說的是那次有人把監控片段寄給警方的做法,點點頭,答到:「記得。」
不過那次是巫淵乾的,還是用的季冬願的身份,如今巫淵光明正大參與到了案件之中,又何必再用這種方法給他們暗示呢?如果真的是他,這些東西他又是從哪兒得到的呢?
韓佑將這些東西放在密封袋裡保存好,完完整整、安安全全運輸了過來,經過檢測,信封是近幾個月信產的,幾乎是一個完全嶄新的狀態,連一點彎折都沒有,可是裡面那張燒得零碎的紙,應該有一段歷史了。
更值得關注的是,痕檢科的兄弟們重點關注了一下信中的字跡,並且將他們與唐懿清先前的文字進行對比,發現這些應該出於一人之手。
也就是說,這封信是當年唐懿清寫的。
或許這把火也是他自己放的,只不過點燃的火焰中斷的,保留下來了一部分。或許是因為水,那些文字變得有些模糊不清,紙張也帶著褶皺,應該是被人用水潑了去,救下了這僅剩的一點。
季君昱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季冬願」的嫌疑最大,拿起手機猶豫了半天,還是沒能按下電話問個清楚。就在他思索的間隙,忽然有人發來了消息。
「季警官,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說。」
巫淵開完會就去了澤昇,倒也算成功躲過了季君昱的盤查。
於成和不一會就開著車子回來了,一邊哼著歌,一邊把加油的單據往巫淵桌子上一拍,美滋滋地說了聲:「報銷。」
他開著車子去花港區兜了一圈,回來專門去加了三百塊錢的油,就是想著巫淵肯定給自己報銷這一趟的路費,不敲詐也是浪費。
巫淵白了他一眼,把單據往抽屜里一塞,嘟囔著:「三百塊錢,你至於嗎?」
「至於,夠我請美女吃一頓下午茶了。」於成和勾著巫淵的肩膀,整個人都有些亢奮。
巫淵見不得他這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又聽見他滿嘴「美女」,忍不住問到:「這麼快就把小陶給忘了?」
提到「陶」這個字,於成和一下子蔫了下來,像只泄了氣的皮球,「你現在提她有什麼用,人家沒準已經投胎到好人家享福去了——我替她念了兩個月的經呢,兩個月都沒吃肉,她肯定能投個好胎。我跟她這輩子是沒緣分了,下輩子吧,下輩子我麻利點趕緊追。」
巫淵看著他,好像忽然就懂了。人尋常是不信陰陽輪迴、也不信投胎轉世的,可是心裡有了執念,也就什麼都願意去信了。或許和吳嵐一樣,是活人在求個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