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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2:47:13 作者: 渾俗和光
「小昱,來都來了,你不去看看那些花嗎?」巫淵看季君昱舉著棉花糖卻又不吃,伸手想把這糖給接過來,就當做是給他減減負了。
誰知道季君昱以為這人要搶自己的零食,連忙把棉花糖塞進了嘴裡,示威似的瞪了巫淵一眼。巫淵只覺得這人可愛極了,起了戲弄的心思,伸手從他的棉花糖上扯下了一大塊,學著季君昱的樣子,把它塞進了嘴裡。
「你這人怎麼……」季君昱要去打他的手,可是巫淵早就預料到這人要幹嘛,輕輕一下子就躲開了。
或許是這些鬱金香種在室外,今天又有著陣陣微風,沒有想像中淡淡的香氣圍繞著他們。可是四周開滿了花,將他們的打鬧包裹了起來,孵化出了名為打情罵俏的產物,引得旁邊的幾個小姐姐捂嘴嬉笑。大片的粉色和玫紅色的花瓣交雜著,在那丁點的綠意中顯得格外嬌艷。
巫淵笑著,那眼神落在了季君昱沾了點棉花糖的嘴唇上,眼見他眼神逐漸變質,季君昱趕緊岔了個話題,說到:「你和我認識的富二代很不一樣。」
果然,巫淵的眼神從他的嘴唇移開,鎖定了他的眼睛。
巫淵不笑的時候,眼神里滲著一絲冰冷。或許是他總是帶著笑看著季君昱,這忽然地一盯,讓季君昱忍不住愣了兩秒。
「那是什麼樣的?」巫淵又恢復了淡淡的笑,像是在故意逗季君昱玩兒,拿出了哄小孩子的感覺。
「就是……不像是傳統意義上的富二代,倒像是個從小過慣了苦日子的乖小孩,明明身上帶著富貴人家的高傲勁兒,卻……」
季君昱努力組織著語言,卻始終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去描述他。
巫淵卻笑了出聲,「那是我父親教得好,你去看看周念,那可是一等一的傳統富二代形象。噢,還有我的那些狐朋狗友們,各個腦子缺根筋。」
季君昱跟著他一起笑,心裡卻默默記下了「周念」這個名字。一個十八歲就被推上了澤昇太子爺之位的孩子,當真像巫淵說的那樣無腦又純良嗎。
「啊!」
「四季!」
不遠處的巨大聲響把兩人都嚇了一跳,他們趕緊往許四季在的花田跑去。季君昱邊跑著邊想,剛剛那個聲音帶了點悶聲,就像是有人摔了個屁股墩——許四季四仰八叉地倒在鬱金香花田裡,壓倒了一大片鬱金香。
林運趕緊順著田壟走到許四季身邊,伸出了手要拉她起來。
許四季剛剛經歷了一場社死行為,又被摔得頭昏眼花,看著大家都被自己驚動,圍了上來,恨不得一頭扎進土裡。
「你這小孩,擠姐姐幹嘛?趕緊給姐姐道歉!」旁邊的一個中年婦女拽著一個小孩,吆喝著小孩道歉。
剛才她一個沒看住,小孩就跑到了許四季身邊,好像是要搶許四季的棉花糖,又像是想去拽底下的花,一擠一鬧,居然硬生生把瘦小的許四季給推了下去。
說是小孩,那孩子也已經半人多高,像是八九歲的模樣,不該這麼不懂事。可是任憑他媽媽怎麼喊他,他就是在旁邊玩著石子,不肯道歉。
不僅小孩不理她,許四季也沒緩過神,並未說出她想要的「沒事沒事」,這種標準回答。至於林運——他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心疼寫滿了臉,轉身看向小孩的眼神十分嚇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
那女人有些尷尬,卻還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她打了個哈哈,推著小孩,說道:「哎呀孩子還小,不懂事。再說了這姑娘也沒站穩……」
巫淵看著林運一副馬上要過來打人的樣子,連忙走近了打斷女人的話,「孩子不懂事你該懂事了,等會出去找前台負責人,把壓斷的花錢給付了。你們付百分之六十,剩下百分之四十由我承擔。」
那女人一愣,笑容硬生生僵硬在了臉上。
這些花都是進口優選的品種,又各個精心培育,才能讓他們在寒冬臘月綻放。別說壓倒的這一大片,就算是弄折了一棵,也夠她賠了。
「可是我們這小孩——」
「副隊,你快來看啊。」許四季的聲音把他們的焦點叫回到了自己身上。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臉色也差的不行。季君昱應了聲,連忙朝著她的方向跑去。等到走的近了些,這才看見,許四季舉著的手上,沾滿了棕紅的液體,並不算太濃稠,一滴一滴順著她的指尖向下。
季君昱原本以為這是許四季弄破了手,可當他的眼神向下,卻看見了許四季的裙子上沾滿了深色的血污,或者說,在她坐的那塊塑料薄膜上面,是一灘又一灘的血液。
他臉色一邊,也不管什麼鮮花貴重了,反正巫淵都能賠,用不著市局花錢。他順著花田踩了下去,走到了許四季的身邊。
許四季舉著手不敢放下,輕聲說了一句:「是血,好像兌了水,但絕對是血。」
雖說這些品種的鬱金香比較耐凍,但仍舊不能違反了植物的習性,也生怕他們熬不過越城的冬夜。所以他們一邊打著露天花田的噱頭,一邊還是在花田裡鋪了一層防凍的塑料膜,遠看看不清楚,拍照也不會妨礙美感。
看熱鬧的人群匯聚了起來,有幾個眼尖的看見了這血,立馬大喊了起來。一時之間,無數個鏡頭對準了許四季和她手上的鮮血,呼朋喚友似的聲音充斥著花田。
「林運,報警,」季君昱攔著那些試圖踩踏進花田裡看熱鬧的人群,一邊衝著巫淵喊到:巫淵,攔著他們,別破壞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