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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2:47:13 作者: 渾俗和光
    從他把消消樂打通了一千二百八十關,到他喜歡吃辣不愛甜口,再到他生氣的時候會自己坐到湖邊喝啤酒,可偏偏他酒量不行,喝到一半就打嗝痛哭,還得許四季連背帶拽把人送回家……可算是把副隊的底褲都扒得一乾二淨。

    屋內是溫暖的光照著,飛蟲在燈泡上找到棲身之地,不斷閃動著翅膀朝著燈光進發。悉悉索索的說話聲從遠處的內廚傳來,經過的不斷削弱,聽起來語調柔和了不少。

    巫淵趁著季君昱不在的那會,趕緊讓陳平少做些肉食,再加上許四季過來一頓猛吃,雖然桌子上小龍蝦殼堆得老高,其實季君昱並未吃到多少肉。

    季君昱鼓著個肚子,就靠在專門從前台搬來的帶靠背的椅子上,聽著許四季嘰嘰喳喳,極大地發揮著自身的迷信色彩。這肉吃光了,他就開始對著那盤花生米下手了,一顆接著一顆,仿佛那個打了幾個飽嗝的人不是自己。

    「別吃花生米了,吃點糕點解解膩。」巫淵拍了拍專心致志刨花生米吃的季君昱,帶了點無奈。

    季君昱接過了巫淵手裡的塑料包,有些模糊的「米餅糕」幾個字印在上面,顯得廉價又簡陋。他面上有些驚奇,咽了口口水,晃晃袋子,問道:「我都吃飽了……你從哪兒搞來的?」

    「門外直走再右轉,二十四小時副食百貨,六塊錢一袋。我還能負擔得起,就不用報銷了。」巫淵不動聲色,伸手把花生米盤子從季君昱面前端了過去。

    季君昱在巫淵說話的功夫,就已經撕開了包裝袋,糕點在嘴巴里瞬間化為軟糯的汁水,原本覺得甜膩的口感,現在成了金漿玉醴,好吃到他眯起了眼睛,瞬間掃蕩去了肉食的油膩。

    巫淵就撐著下巴,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人。

    「行了行了,你們過二人世界吧,整得我雞皮疙瘩都掉下來了。我下班,萬事大吉。」許四季還故意搓搓自己的胳膊,一陣惡寒。

    「成,」季君昱收起來那包糕點,將桌子上放的一摞文件和收拾整理,「咱們也回去。」

    許四季提著包已經站了起來,她故意咳嗽了兩聲,說:「今天這錢可是我付的,你們以後自己看著辦。」

    季君昱笑著搖搖頭,眼看這人蹦蹦跳跳走遠了。

    「四季這是什麼家庭,一過來就要買單。」可能是季君昱的錯誤形象,讓巫淵總覺得市局裡的人都一貧如洗。

    季君昱嘆了口氣:「市長閨女,我們支隊就靠她吃飯呢。」

    這許四季是越城市市長的親閨女,嬌著慣著手心裡捧著長大的。在警局一星期,她爹就能送來兩箱燕窩,生怕把她累著了。當初高考她可是怎麼都不聽勸,硬生生報了警校。

    她爸的氣得快要腦淤血的表現,生動地展示了她的的確確沒有托關係走後門。家裡供著她,倒是讓她有選擇不去幹些不好的勾當,只是踏踏實實上班就足以幸福美滿。

    巫淵低聲重複了一下「市長女兒」,若有所思地看向許四季離開的方向。

    這一場動盪,她能全身而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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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小昱,高老莊在逃豬崽兒

    季君昱:???再說一遍??

    第13章 投入光里

    「想什麼呢?走啦!」季君昱看著眼前這人一副出神的模樣,用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巫淵立馬回了神,朝著季君昱眨巴著眼睛。

    他生了一副好皮囊,尤其是那雙眼睛,所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大眼睛,卻水靈得很,這麼一眨,顯得無辜極了。

    季君昱受不了這等眼神攻擊,站了起來。

    巫淵跟著他站了起來,又聽見這人說道:「你把我送回市局,我開車回去。不然明天就該擠地鐵上班了,能把我擠成一鍋粥。」

    越城的交通堪比首都,尤其是在早晚高峰,能把人擠的把隔夜飯吐出來。季君昱此時只想把那個執意不開車的自己揍一頓。

    巫淵卻笑著搖搖頭,「我直接把你送回家,明天……給我一個送人民公僕上班的機會吧。」

    記得巫淵之前是說要在約飯的時候和他說些消息的,被這許四季一耽擱,倒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季君昱挑挑眉,似乎是懶得跟他費口舌,報了一處地址,坐在副駕駛上整理這一天的混亂思緒。

    「小昱,你覺得許四季和姜蔚像嗎?」巫淵看著一副蔫不拉幾表情的季君昱,試探道。

    「沒大沒小,以後喊昱哥。」季君昱瞪了這人一眼,好的不學,倒是跟許四季學會了這套沒皮沒臉。

    不過他這問題也是奇怪,許四季和姜蔚分明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無論是生長環境還是為人處世的方法,都是近乎相反的。

    「四季跟姜蔚肯定不像……你問這問題是什麼意思?」季君昱看向巫淵,霓虹燈透過車窗,打在這人的臉上,平添了幾分世俗的煙火氣。

    他盯著巫淵的側臉,試圖從這一張淡然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他原本想說「許四季就是個沒頭沒腦的小傻子」,想到這頓飯還是人家請的,這樣說似乎不大好,才百轉千回崩出了一句「許四季是個沒心機的小姑娘。」

    巫淵仍舊看著前方,神色自若,「既然如此,你為什麼不覺得……姜蔚的剖心自白有些太刻意了。」

    像是一層籠罩著燭火的紗布被瞬間點燃,蔓延的火勢之下,熊熊燃燒的滾燙之中,躍動的火燭顯出了它本身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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