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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08:43:00 作者: 熬夜註定禿頭
無動於衷。
直到許元正額頭嗑破,流血,鮮血流下來染紅他半邊的臉。
厲時琛忽然開口:「行了,朕給你一個機會。若是說出來的東西讓朕覺得不滿意,朕不高興了,那麼朕便誅你九族,連你家一隻雞,一條狗都不會放過。」
王公公和高陽曦聽聞此話都有些忍不住咽著口水,冷汗連連。
以陛下的性格,他說到便會做到。
許元正更甚,聽聞此話差點暈過去,強撐著一口氣,打起精神來。
很俗套的故事,如厲時琛調查的結果差不多,許元正當年只是在戶部任職的小官,有幸成為當時戶部尚書錢鴻茂的隨官,為他記錄帳本,也是因為如此得知帳本竟然有許多筆假帳和漏帳,但是在銀錢的記錄上做的極為巧妙,若是不仔細盤查根本發現不了。
當年的許元正也是意氣風發的青年才俊,能入了戶部尚書的眼,讓他有些飄飄然,在眾位同僚中,也能抬起頭挺直腰板說話,而不是那個在戶部一直默默無聞的小官。
這兩種差別的待遇,讓許元正十分難受。
發現帳本之事時,許元正還是滿腔熱血想要在官場揚名立萬的人,所以當時他的第一念頭便是:帳本一事牽連國家根本,這件事若是能告發給陛下,他又豈會還留在戶部當個小小的官員?
所以許元正想了一宿,帶著他那本整理出來的帳冊去見了當時的先帝。
只是當時的先帝正在與其他大臣議事,許元正一直在殿外等著。
直到王公公忽然把他叫了進去,才發現裡面坐著的竟是錢鴻茂還有靖安王。
許元正不知如何開口,只見錢鴻茂狠狠盯著他,直到最後許元正還是沒能將話說出口,那本帳冊也沒能交到先帝手中。
當時的許元正還只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甚至不懂得官場的彎彎繞繞,他今日未能將帳本一事抖出,那只有兩條路可以讓他選擇,一是錢鴻茂將他提為戶部侍郎,為錢鴻茂與靖安王辦事,二是只有死路一條。
他沒辦法選擇,只能選擇苟活於世,替錢鴻茂與靖安王做事。
當年的許元正年輕氣盛,卻因為做事之前衝動,若是當時他不是因為太過興奮激動,想著自己此番前去,日後可能升官進爵,所以才沒有多問一句門外的公公裡面是誰在與陛下議事。
若是當時他只要問上這句,他可能都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終歸是貪慾害了自己。
這些年來,也一直如此。
他原本只是一張白紙,若是沾上一點墨,永遠也無法擦掉。
許元正到現在還在認為若不是謝清禾上任為丞相時,逼迫他交出帳本,若不是細心的謝景玄發現帳本的數額有古怪,根本沒人發現得了此事。
厲時琛:「靖安王要你做假帳是因為私鹽一事?」
許元正咬咬牙說道:「是私鹽,靖安王多年走私,走洛陽一帶,走水路販賣私鹽,從中獲取暴利。」
厲時琛笑了笑,隨後冷冷地說了句:「若是靖安王否認此事,那你可知污衊皇族的下場是什麼?又或者說,靖安王若是知道你給朕泄露此事,你猜他會不會對你的家人不利?」
許元正張口結舌道:「陛下……」
厲時琛嗤笑:「怎麼,朕若是想知道朕的王叔有沒有做過此事,難道不能直接問嗎?」
許元正感覺墜入冰窖。
是,以陛下的性格,可能會對靖安王隨口一問。
若是靖安王否認,那麼陛下也可以直接定他死罪,靖安王更是不可能放過他。
許元正只能哀求道,「陛下,靖安王販賣私鹽,走的是洛陽水路,靜嫻公主也參與其中。罪臣家中有一帳本,清晰記錄了靖安王這些年所有讓臣做假帳的記錄,那本帳本可以為罪臣作證!」
厲時琛「嘖」了一聲,怪不得暗一都沒找到他的帳本,竟然會藏在那種地方。
暗一忽然現身,說:「屬下現在就去查。」
厲時琛:「去吧。」
暗一的速度很快,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把帳本拿回來了。
帳本藏在尿壺中,雖然用布包裝著,但是厲時琛遠遠看了一眼便讓暗一拿走。
王公公:「此等污穢之物,還是讓奴才為陛下記下新的帳冊,屆時再呈給陛下。」
厲時琛點點頭。
許元正看見帳本鬆了一口氣,還以為自己能有活路。
「那又是為何針對謝景玄?」
厲時琛忽然換了話題,關于靖安王走私一事,厲時琛其實也都查得差不多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帳本。
而如今帳本到手,關於其他的,厲時琛也不太感興趣。
聽陛下問起這個,許元正絲毫沒有掩飾他對謝景玄的憎恨。
他憤憤不平地說道:「若是論起資歷,明明罪臣的資歷最高,而謝景玄他不過是丞相之子,卻能直接從戶部做起。清平縣一事即使謝景玄有功,到底還是資歷尚淺,政績不夠,怎能在錢鴻茂辭官之後,繼任戶部尚書一職。」
「而且謝景玄做了戶部尚書之後也尚未盡忠職守,每日只是到戶部點卯,連到戶部辦事也是隨心所欲,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做事如此荒謬,我等不服!」
「戶部沒有人是真正服從謝景玄的!」
「若不是有陛下寵愛,他又如何能為陛下批閱奏摺,為陛下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