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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2:50:59 作者: 芝苓/間關千里
畢竟在他眼裡這樣一個瓷娃娃一樣的東方美人耳朵里不應該聽到這樣的東西。
雲芽似懂非懂。
血腥的表演,道具師和新鮮的……屍體?
他知道在解剖技術剛開始的時候,有人對此十分好奇,醫生一是為了讓大眾接受科學知識,二是的確很多人追捧這種血腥的「表演」,是會在夜裡上演一場解剖大戲的。
新鮮的、剛死去的屍體被自願或非自願從墳裡帶到手術台上,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刀刀分解,沿著脊背切開露出翻飛的肋骨,露出已經不再跳動的器官……
底下的人則是一臉厭惡又好奇,觀看著這一場「演出」。
亞歷說得含蓄,雲芽也不確定是不是。
但要是這樣說就合理了,小鎮上並沒有那麼多人口,也不會常有合適的屍體被送上解剖台。這時候如果有道具師做出合格的代替品,既能繼續表演也不用擔心麻煩了。
那麼問題來了,亞歷口中的道具師,就是那個試圖招待自己,戴著面具的人嗎?
雲芽忍不禁問:「尤金,就是那個戴著面具的人嗎?」
知道罐子裡泡的東西可能是假的,雲芽先鬆了一口氣。
亞歷點頭:「是的,尤金因為火災不小心燙傷了自己的臉,自此之後就不肯露出臉一直戴著面具了。」
雲芽驚訝:「火災?」
「他是周邊唯一一個做道具師的人,」亞歷這樣解釋:「店鋪里總有奇奇怪怪的藥水,有一天他累的睡著了,煤油燈被碰倒了,點燃了店鋪才發生這樣的事。」
他有點唏噓:「尤金一個人生活在小鎮上,第二天我們才發現,那個時候他的臉已經被燒傷了。」
顯然這位鎮長之子很有點憐孤憫弱的意思,可惜道:「他一直是一個人住的,之後就一直戴著面具,還好有給表演場提供道具的生意。」
雲芽愣楞點頭。
原來是這樣嗎?
自己看見泡在罐子裡的東西是「道具」,店主人戴著一張誇張的面具是因為燒傷了臉,店鋪昏暗陰冷則是因為只有他一個人照看店鋪……一切聽起來都很合理。
雲芽「唔」了一聲:「那你知道有關他的其他事嗎,那個地下表演……」
不知道是不是什麼重要地點,如果是的話,自己是不是也要去一趟?
亞歷搖搖頭:「尤金平時獨來獨往,和鎮上人交流很少。」
他露出不贊同的表情:「地下表演的地方很亂,大多數人也是懷著追求刺激的心理,並不適合你去。」
亞歷自詡還是個正派人,對這些獵奇血腥的表演更不感興趣,只是聽去過的人說過。
他的同伴繪聲繪色地說起了醫生是如何用鋸子卸下四肢,如何劃開僵硬青白的皮膚,露出裡面白花花的肉和血絲粘結的脂肪。
「只要你付出這麼多,」同伴比劃了一下手,很興奮一樣:「一點點的金錢,就能讓你看見這麼精彩的表演。」
他的表情已經有些猙獰了,亞歷不懂同伴說的精彩到底精彩到哪裡。
亞歷下意識很抗拒,自然也不會在脆弱膽小的東方美人面前說起。
在他看來,瓷器一樣易碎精緻的東方美人是應該被捧在手心裡呵護的,怎麼能看見這種血腥骯髒的東西。
何況他現在被信任又好奇的眼神看著,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東西都告訴他。
雲芽只好點點頭。
從亞歷這裡是問不出什麼了,但是亞歷對他的事情十分好奇。詢問了他在馬戲團的表演,並再三表示雲芽的表演他一定會去。
「看起來柔弱的東方美人竟然能征服可怖的野獸,」亞歷的原話是這樣:「真是讓人嘆服。」
雲芽抿唇,有些心虛地應著。
哪裡有,他耳朵尖通紅,靠一些野獸的自我征服罷了。
雲芽在亞歷把家中保險柜鑰匙放在哪裡說出來之前向他道別。
這人很喜歡閒談,並且毫不避諱地告訴雲芽,等他自己結束話題幾乎是不可能了。
「我該回去了,」雲芽放下杯子:「馬戲團里還有事情等著我去做。」
他道別並拒絕了亞歷下次再見的邀請,對於他詢問什麼時候再見面也只是抿唇笑笑。
見面還是算了吧,雲芽應付這種話多又友善的人實在很吃力。
亞歷的確友好,但想像力也太豐富了吧,連「是不是東方的公主假借身份跟隨馬戲團」的問題都問得出來。
他站起來匆匆往外面走,背影有點落荒而逃的味道。
亞歷沒來得及說什麼,餘光久瞥到對面椅子上留下來的一張很薄的名片。
東西很不占地方,估計落下它的人也沒發覺,任由薄薄的名片留在椅子上。
亞歷俯身撿起來,看見上面寫了幾個鎏金的花體字。
「怪奇馬戲團」
名片很有質感,通體漆黑。他把東西翻過來,看見了最底下一層的小字。
「畸形秀巡迴演出,於x月x日夜晚舉行。」
【灰……灰姑娘?】
【笑死我,什麼落跑新娘劇情】
【年輕人遇見了不可多得的東方美人,情竇初開卻不知道美人姓名,靠著留下來的水晶鞋(bushi)才知曉美人姓名……編不下去了】
【這個年輕人很有幹勁感覺,問題好多,第一次看見老婆連問線索都不想問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