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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舒玉察覺楊歌的臉色有些不對，然而此時有外人在，他也不好說什麼，依舊維持著他那副矜傲冷淡的模樣，不發一言。

    不過等到了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地方，蒼舒玉就毫無顧慮地道：「我還以為你會趁機鬧出什麼大動靜，比如一拳砸爛研究所大樓之類的。」

    楊歌嘴角抽了抽，反問道：「我在你心裡就是如此莽撞的人嗎？」

    蒼舒玉似乎是笑了一下，「我倒寧可你有時候能大膽一點。」

    「所以你有什麼發現嗎？」

    楊歌不答，他先是問蒼舒玉：「他們都給你做了什麼檢查？」

    「也沒什麼，就是測了一下靈能，抽了點血。」

    蒼舒玉伸出自己的胳膊，示意楊歌看他泛著淤青的肘窩：「真的就只抽了『一點點』血而已。」

    蒼舒玉的皮膚是一種瑩潤如玉的白，在多數時候這抹白色底下都透著健康的粉，而此時在他的臂彎，一個直徑約五厘米的的黑紫淤青占據了那一處，針眼還微微隆起，傷口可怖。

    楊歌看一眼都覺得疼得厲害，他心疼地輕輕碰了下那處，嘶了一聲，「……研究所的人都不會抽血的嗎。」

    還是說……他們只是習慣在死人身上動針。

    楊歌細細地為傷口周圍消毒，隨後取了個冰袋貼在上面，「別怕，過幾天就好了。」

    蒼舒玉一直看著楊歌的動作，匪夷所思：「是什麼讓你覺得一個神明會受傷？」

    楊歌的手頓了一下，「那你給我看傷口是什麼意思？」

    我還以為你趁機撒嬌求安慰呢！

    蒼舒玉忍不住偏頭笑了一會兒，好久才止住笑意。

    「給你展示一下研究所的成果罷了，他們也是有能耐，在針頭上塗了不知道什麼東西，把我周身的神力抑制。」

    也因此讓他如同凡人一般有了淤青。

    蒼舒玉不再逗他的楊大管家，催動神力將那一處復原。

    楊歌眼睜睜地看著那一處可怖淤青瞬間消除，依舊是潔白如玉的有力臂彎。

    「那還真是了不起……」楊歌輕聲呢喃，眼底划過一絲暗芒。

    也不知道是殺了多少非人生物才得出的進展。

    楊歌想起他在地下實驗室看見的那一幕。

    門口擺放著的是一個冷凍箱，冰霧之下是無數肢解的屍塊。

    拖異能的福，楊歌一眼就能辨認出那些冰凍屍塊有異能者，有普通人，還有非人生物。

    沒有作為實驗用品的特殊標籤，像是因為量大而無法精細處理，只得隨意擺放。

    就那樣大剌剌地放在實驗室門口。

    楊歌不知道他現在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不過應該不是什麼輕鬆自如勝券在握的表情，因為蒼舒玉擔心地問道：「你還好嗎？」

    楊歌回神，忽而長長地嘆了一聲。

    「異能研究所已經違規了。」

    第二天，一封實名舉報信直接越過異管局，送到了更高一層的領導桌上。

    第46章 第 46 章

    可能是蒼舒玉肘窩處的青紫太過可怕，遞完舉報信後，那一幕淤青畫面總是在楊歌的腦海中閃回。

    別墅里的怪物寶寶們也早已離開，無所事事的楊大管家更是沒處轉移注意力，一會兒想著異能研究所的違規實驗，一會兒又是止不住地想著蒼舒玉胳膊上的那道淤青。

    楊歌有一個很不好的習慣，那就是看到悲慘、傷痛的事情都忍不住往自己身上帶入。這是共情能力過高的體現，然而楊歌並不覺得一個強大的異能者擁有這種特質是什麼好事。

    楊歌試著抬了抬胳膊，察覺到肘窩處同樣出現了一種抽血後腫脹的幻痛，他閉了閉眼，及時止住發散的思緒，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中午吃什麼」以及「晚上吃什麼」這兩大難題上。

    只是他有意避開，蒼舒玉卻不肯輕易放過，他偏頭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楊歌，對他道：「你看上去很想體驗一下。」

    楊歌：……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死心吧，」蒼舒玉自顧自說道，「我沒有虐待伴侶的興趣，我也不允許你自殘。」

    楊歌一臉匪夷所思：「不是，等下，你可能誤會了。」

    他誠懇道：「我對這種純粹的疼痛也沒有快感。」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蒼舒玉哂笑一聲，不置可否。

    楊歌低低嘆了一聲，他其實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輕易地被蒼舒玉胳膊上的淤青刺激到，只是……

    楊歌猶豫了一番，還是對蒼舒玉道：「你知道我的異能是怎麼來的嗎？」

    蒼舒玉知道異能與神力的來源大致相同，分為被動繼承與主動覺醒，他一怔，稍稍坐直了身子，用眼神示意楊歌往下講。

    是血液繼承。

    那時候的異能者遠沒有現在這般有人權，各種瘋狂的研究也表明，注射血液會激發異能，這在當時的人看來並不是什麼隱秘。

    「是我母親，」楊歌低頭看向自己的胳膊，時間太久，他已經不記得當年挨扎的是左邊還是右邊的胳膊，或許兩邊都有吧。

    「我母親，把我父親的異能者血液注射給我，迫使我成為異能者。」

    楊歌的目光有一瞬間放空。

    他細細回憶著那段作為普通小孩子的時光。

    「當時……我們一家人被一個怪物封鎖在它的維度場，我爸爸是異能者，臨死前展開維度場護住了我們，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