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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08:17:55 作者: 寒復棲
    紀燃笑著點了點頭,這個年紀, 王叔也算是頭一個, 還叫他小子的人。

    王叔掐滅了菸頭,笑眯眯說,「這不是出來掙點錢, 吃什麼?我去做。」

    蔣岑岑和紀燃點了菜, 王叔收了菜單,一邊問他:「有七年沒回來了吧?」

    「嗯。」

    蔣岑岑想到王叔燒烤攤的特色, 芥末味的燒烤,她彎唇笑了下。

    紀燃倒了杯熱水,看到蔣岑岑笑,「你笑什麼?」

    「想到高中的時候,你帶我來這兒吃燒烤。」

    蔣岑岑把水杯放在手裡,借著熱水的溫度暖手, 她抬眸看向紀燃:「那天我心情不好,你一眼就看出來了。」

    紀燃聽到蔣岑岑的話,挑了下眉,「蔣岑岑,你以為你演技很不錯?」

    「嗯?」

    紀燃嘖了聲:「你就是一死要面子的祖宗。」

    蔣岑岑沒否認,她想到在出門之前,她翻看的大學時期的日記本的內容,臨近畢業的那兩年,明知道他有女朋友,卻還是像個神經病一樣,期待和他還有未來。一邊勸自己放手,一邊又勸自己認了,反反覆覆。

    她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熱水,原本沒什麼溫度的身體溫暖起來,眸光閃了閃:「紀燃——」

    「我其實挺好奇的。」

    「我一身的臭毛病,有什麼好值得你喜歡的。」

    紀燃盯著蔣岑岑,跟著笑:「誰還沒幾個臭毛病,這和我喜歡你有什麼關係?」

    「蔣岑岑,那你聽好了。」

    蔣岑岑認真地盯著紀燃:「嗯。」

    紀燃嘴角的弧度越扯越大,「我發現我喜歡你那天,你哭的特別丑。」

    蔣岑岑一本正經地等待他的答案,反而聽到這句話,她放在桌子下的腳抬起來,一腳踩到了紀燃的腳面,「紀燃!」

    王叔看到他們倆打情罵俏,放了一盤烤好的菜上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直到他們吃完燒烤,紀燃和蔣岑岑出去,在風雪中,他將她的手包在手裡。

    蔣岑岑穿鞋將近一米七的身高,偏偏長了一雙格外小巧的手,紀燃用大手包起來,感覺自己像個包了一個軟糕。紀燃拉著她,一點一點往前走,倏然,蔣岑岑聽見紀燃說:「蔣岑岑,你怎麼對自己的魅力一無所知?」

    蔣岑岑緩慢地眨了下眼睛,疑惑地朝著他看過去。紀燃吊著眉梢笑,不正經地說:「沒有一個男同學能躲過一個漂亮的女同學的光芒。」

    蔣岑岑抿了下嘴角,知道他在回答她在燒烤攤問他的問題:「哦。」

    她總結紀燃給她的答案:「那你見色起意啊?」

    紀燃哂笑道:「蔣岑岑,你真以為我喜歡一個人,她就應該長得像是個天仙啊?如果她長得一般,也沒什麼所謂。」

    他們沿著老街往前走,紀燃呼出的空氣隨著外界冰冷的溫度凝結成霧花,他收起笑,「其實,每一個小孩兒都有夢想,但我真沒這玩意。」

    蔣岑岑輕蹙起眉頭,她從來不知道這些,她不知道,紀燃也有特別難過,過得很不好的時候。

    紀燃望著遠處雪鋪成的一道白,輕扯了聲笑:「我從小聽得最多的話就是,紀燃多聰明啊,但就是不好好學習——」

    「所有老師都這麼說。」

    蔣岑岑說:「可你中考還是考到了一中,考到了重點班。」

    紀燃眸光下斂,「是啊,要不怎麼遇見你呢?」

    說著,紀燃的笑聲連續不斷地,像是低音炮一樣:「所以,我一直覺得挺逗的。一個不求上進,覺得生活就那樣,一切都得過且過的人,恰好就遇見了一個不肯認輸,哭了就擦乾淚繼續拼的嬌氣包,他忽然就知道未來怎麼辦了。」

    蔣岑岑記得少年時代的紀燃,他肆意張揚,他熱烈溫暖,她以為是他活的肆意,甚至也覺得是他的家庭太好,因此他沒有任何的壓力。卻從來沒有注意過,其實是他的內心世界虛無縹緲,毫無寄託。

    「從我第一眼見你,顧楚言打球砸了你,你自顧自的在那兒哭,我就想,這姑娘有點勁啊,還有點嬌氣。後來,你又哭著從樓上跑下來,撞我身上,我就覺得,我得替你護住這股勁,不能讓你向這個世界認輸。」

    「你知道我覺得你像什麼嗎?」

    蔣岑岑安靜且認真地聽著,她拽住紀燃,壓在漁夫帽下的眼睛灼熱地盯著他:「像什麼?」

    「朝陽花。」

    蔣岑岑抿著嘴角,心跟著顫了下,朝陽花嗎?

    「雖然我一直叫你嬌氣包,但我知道,你比誰都要強。」

    紀燃垂眸,盯著她圓圓的通紅的鼻頭,笑著問她:「現在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了?」

    「蔣天仙。」

    聽到聲音,蔣岑岑睫毛輕顫,她吸了吸鼻子,偏過頭看向紀燃,他從來沒有叫過她這個名字,也或許,是因為他知道這個名字知道的太晚。

    「上天安排你出現的時候,我就應該喜歡你。」

    蔣岑岑卷翹的睫毛撲閃,她踮起腳尖,雙臂勾著他的脖子,仰起頭,親了親他的唇,漁夫帽隨著她的動作,掉在地上,雪落了滿頭。

    紀燃捧著蔣岑岑的臉頰,捏著她圓圓的鼻頭,「蔣岑岑——」

    「嗯?」

    紀燃笑著問她:「你其實也挺笨,那個時候,顧楚言是我兄弟,和他那玩意兒比,我怎麼也不算是一個值得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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