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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08:17:55 作者: 寒復棲
    我們,還會重逢嗎?

    還能有未來嗎?

    我竟然開始希望他是一個不那麼出色的普通男孩,這樣,我走向他是不是也能多一些底氣,可是,我怎麼能怪太陽太熱烈?

    但是,蔣岑岑,別怕,記得抓住太陽。

    2009年05.26,天氣多云:

    我的帳單:-295萬

    要債的來了,我從這一刻知道,人這一輩子,千萬別將手朝上,向人借錢,還不起,就要將你這雙貪婪的賤蹄子剁了。

    2009年11.11,天氣晴:

    我的帳單:-200萬

    生活好像漸漸好起來了,天上掉餡餅的事砸到了我們家頭上,金融危機過後,家裡的經濟危機減少了三分之一。我喘了一口氣,它會變成零吧。

    而我也逐漸發現,只靠普通的勞動力,做家教,做服務員,遠遠不夠。可我最怕自己輸給了認命,輸給了甘心,輸給了這難以入世的幼稚。我還要,用力抓住太陽呢。

    好想聯繫他啊,好想他等等我。

    紀燃,再等等我吧。

    萬一,他等不到你呢?

    我願意,為我此刻的膽小怯懦和低在塵埃里的自卑買單。

    沒關係,我可以。

    2009年12.29,天氣小雪:

    我的帳單:-160萬

    曉枚她給我發了一張照片,是紀燃和他女朋友的合照。早知道,我就不應該奢求抓住太陽,我應該奢求他只做我一個人的白熾燈。

    我等不到他了。

    2010年01.03,天氣晴:

    我的帳單:-80萬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永遠愛一個人,你也不會永遠愛他,渴望他,誰沒了誰,一樣能好好過。我背叛自己了,我想忘了他。

    2010年02.31,天氣晴:

    我的帳單:-60萬

    反反覆覆的愛上和想起一個人,怎麼解決?

    我承認栽了,就他了,他不等我,我等他,我不信我們就這樣錯過了。

    2010年06.25,天氣晴:

    我的帳單:-20萬

    我畢業了,我去找紀燃,鄰居說,他出國了。

    或許,有的人,只適合遇見,但只是遇見,就夠了。

    2013年08.15,天氣暴雨:

    我的帳單:+280萬

    我反覆想過一件事,比如說夏天的太陽是刺眼的,冬天的太陽反而溫暖,那人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可能是因為紀燃出現的時候,我太糟糕了,才格外渴望他的溫暖。直到現在,我發現,不是這樣的。

    我還是只喜歡他。

    –

    蔣岑岑翻過日記本下一頁,已經是一片空白,她「砰」地一聲,將日記本合上,閉了閉眼睛,倏然,她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發來消息提示音。

    蔣岑岑睜開眼睛,手摸到手機,看了消息。是紀燃給她發送了一段放煙花的視頻。

    紀燃:「蔣岑岑,新年快樂。」

    紀燃:「一起看煙花嗎?」

    蔣岑岑垂眸看了一眼剛剛被自己翻過的扔在一邊的日記本,敲了一個字發送出去:「好。」

    紀燃:「位置給我發一下,我去接你。」

    蔣岑岑連忙從床上溜起來,李芸看到她穿戴整齊,在玄關處換鞋:「 岑岑,出去啊?」

    「嗯。」

    這幾年過年,北垣都會下雪,蔣岑岑出去的時候,天空飄來幾朵雪花,陸陸續續地鋪滿了地面。蔣岑岑戴著口罩,下巴往長領毛衣里縮著,給紀燃發了一條消息:「下雪了,看不成煙花了。」

    蔣岑岑前一秒發送成功消息,後一秒,一抬頭,就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紀燃。路燈下,飛雪飄揚,紀燃站在原地,他抬起手,微微朝著她勾了勾手。

    她往前走了幾步,隨即跑起來,跟著一跳,像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用下巴蹭了蹭他的肩膀,「你怎麼還是來了?」

    下雪了,煙花秀肯定看不成。

    紀燃冰冷的手指捏了下蔣岑岑溫熱的臉頰,他霍地笑了,把她更加冰冷的手包在自己手掌心,紀燃帶著她的手一起踹進自己的口袋裡,蔣岑岑被他的舉動帶著離他更近,耳邊響起兩個字來:「看不成煙花,看雪唄。」

    北垣的雪景就是像建築物蓋了一層大白毯一樣,沒什麼好看的,但是,身邊的人不是別人,好像那麼普通的雪也變得不一樣起來。

    蔣岑岑和紀燃一路往前走,走到了北垣市一中,又是一場冬雪,蔣岑岑恍然想起來,紀燃曾經以這裡是起點,背了她一路,送她回家。

    蔣岑岑帶了寬大的漁夫帽,遮住眉眼,巨大的口罩籠在臉上。紀燃牽著她的手,霍然,小幼稚似的,抬手把她的帽子往下壓。

    蔣岑岑帽子壓下來,看不清路,她有些哭笑不得:「紀燃!」

    紀燃說:「我牽著你。」

    他們又沿途走到老街,蔣岑岑意外地看到王叔燒烤攤還開著,偏過頭看向身旁的紀燃,扯了他一下:「王叔的攤兒還在呢?」

    第49章 散發光 朝陽花

    王叔手上夾著猩紅的菸頭, 穿著保暖的軍大衣,因為沒有什麼客人,他一個人窩在角落裡抽菸, 煙霧模糊了他的臉頰。紀燃和蔣岑岑走進店裡, 「王叔, 除夕還開攤呢?」

    王叔聽到聲音, 他猛吸了一口煙,眯了眯眼睛, 看到紀燃和蔣岑岑,王叔愣了下, 從記憶里翻出來一個人, 霍地從凳子上站起來, 盯著紀燃看:「紀院長家的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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