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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08:17:55 作者: 寒復棲
    「要睡了。」

    傅時矜放下酒杯,慢悠悠地起身,她趿拉著鞋,拖鞋和地板接觸,在安靜的民宿,踩出噠噠的聲音。她搖搖晃晃地上樓,一邊回頭和身後的蔣岑岑說:「岑岑,我先上去了,房間等你。」

    「嗯。」

    直到江揚也折返回自己的房間,蔣岑岑這才慢慢起身,雖然到了這個點,可她卻沒有感受到一絲睏倦,大腦異常的清醒。

    蔣岑岑從沙發上起身,她盯著紀燃房間的那扇門,腳步頓在原地。轉而,似是想通了,三兩步走到紀燃的房間門口,手指曲起,扣了兩下。

    「睡了嗎?」

    「吧嗒——」

    門鎖被紀燃從裡面打開,他有些詫異蔣岑岑這個點敲他的門,紀燃靠在門口,掃了一眼蔣岑岑,撇嘴笑了一下,「怎麼了?」

    蔣岑岑直說:「我想和你談談。」

    「進來吧。」

    紀燃轉身,直直地朝著窗戶角根處的椅子走過去。

    蔣岑岑身上一股酒精味兒,紀燃吸了吸鼻子,眉頭跟著皺了起來,「你喝酒了?」

    紀燃坐在椅子上,雙腿疊加,懶散地靠著後背,蔣岑岑的坦蕩勁倏然消失不見,她佯裝淡定地站著,靠在他房間的衣櫃門上,兩個人的距離拿捏地十分舒適。

    紀燃好笑地盯著蔣岑岑,也不知道她今晚忽然這一下是玩的哪一出。

    蔣岑岑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大概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整個人的氣色不似往日清淡,反倒多了幾分濃艷。

    紀燃捏著腔,想到白天的事,逗她:「蔣老師這是知道攝像頭麥克風都關了,也沒人跟拍,來我房間,想干點別的什麼?」

    蔣岑岑抿了下嘴角,她淡淡地笑起來,話外有音:「確實是想干點別的事。」

    紀燃兩隻手的手指交錯在一起,漆黑的瞳孔中閃過一絲詫異,轉而他神色自若,重新抬起頭,迎上蔣岑岑的視線,不太正經的笑,卻是一聲不吭。

    房間驟然多了幾分旖旎曖昧的氣息,蔣岑岑看著紀燃漫不經心的笑,靠在衣櫃門的身體輕顫了下,她竟然讓紀燃給帶偏了。

    蔣岑岑糾結著話題的開始,憋了一個問句:「紀燃,你之前談過幾個女朋友?」

    「嘖——」

    「怎麼,現在流行老同學翻舊帳?還是想打聽其他的?」紀燃掃了眼蔣岑岑,漫不經心地挑起眉來,「十幾個吧。」

    偏偏他還特欠的補了一句:「不算多。」

    不、算、多?

    蔣岑岑內心徒生複雜的情緒,她倏然發覺這是一段不大對等的關係,她偏愛了十四年的少年,如今,如願以償地出現在她身邊,而且是單身。

    可他坐在她面前,卻漫不經心地說了一聲,「十幾個吧。」

    「不算多。」

    說矯情一點,她有點介意。

    紀燃漫不經心地扣著手指,慢悠悠地等著蔣岑岑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一瞬,他的動作僵硬。

    蔣岑岑幽長深邃的眼神朝著紀燃望過來:「那——」

    「紀燃。」

    「我能做你下一任女朋友嗎?」

    她說,紀燃,我能做你下一任女朋友嗎?

    蔣岑岑將最真實的自己袒露在紀燃面前,與其說是喝了酒,酒精有些上頭,實則是她有些等不起。袁曉枚的建議她是一點都沒聽。

    直接沖了!

    人生的下一場意外,下一個內心無法跨越的大山隨時隨地都有可能阻斷她這場告白。而她已經等了十四年,遲到了十四年,太久了……

    紀燃抬眸迎上蔣岑岑的視線,問她:「什麼時候有這個想法的?」

    很早了。

    可是,她一想到他談了十幾個女朋友,而她一個都沒談,還要告訴他,她很早就開始暗戀他了,莫名覺得吃虧。

    蔣岑岑面不改色,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謊:「就是,最近的事。」

    蔣岑岑舔了下唇,刻意反問紀燃:「意外嗎?」

    紀燃的眼神輾轉,他低下頭看著自己交叉的手指,「有點意外。」

    「你不用著急答覆我,我有個廣告比較著急,明天會飛北垣,我們下一站長隆見。」

    格外的理智控制,蔣岑岑轉身,迅速走出紀燃的房間,蹭蹭幾步上了樓,明明是一路平坦,她卻覺得,走得格外的艱難,但又覺得,哪裡鬆了一口氣。

    紀燃在蔣岑岑轉身離開盯著那扇緊閉的門,眼底猩紅一片,手指擦過眼角,反覆摩挲著自己的手掌。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血液在膨脹,心臟脈搏跳動的速率也要比任何時刻都快。

    –

    蔣岑岑第二天要趕飛機回北垣,但她也沒有忘記紀燃身上的傷,起了一大早便去買了排骨,在廚房熬骨湯。

    江揚早上起來,就聽見廚房有動靜,走近一看,是蔣岑岑在熬湯。

    「給紀燃熬的?」

    「嗯。」

    蔣岑岑掀開鍋蓋,嘗了嘗口味,一邊和江揚說:「對了,我還有一份工作需要我趕回去,今天上午十點的飛機,一會兒不能陪大家去江達宮,祝你們旅途愉快。」

    「嗐——」

    「你忙你的唄。」

    不一會兒陳歷禾也起來了,只剩下傅時矜和紀燃兩個人沒有動靜。

    「傅時矜一定是喝酒喝過了,紀燃——」

    「傷病,也可以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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