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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不滿意嗎……

    黎承影不知道還要說些什麼，突然他的脖子被一把摟住，滾燙的淚水砸在頸間。

    黎承影的眼睛變成豎瞳，放在少年肩上的手不知該不該落下，聲音急躁道：「你怎麼了？」

    雖然近些日子不論是面對系統還是面對外人，阮望初總表現出一副占據主動權的模樣，但其實他內心很不安，有些時候回顧過去覺得自己做錯了，可就像被困於高塔的公主，根本沒有台階下。

    幸好黎承影總是寵他的，比他先低頭了。

    阮望初埋在人魚的肩頭，哽咽道：「我也對……不起你，對不起、對不起……」

    從未道歉的小少爺三個字說的無比生疏，可他還是說出了這三個字。

    對不起沒有照顧你的感受，對不起要求你用上輩子的感情對待我，對不起為了自己的驕傲不肯先低頭，對不起現在才承認這一錯誤……

    阮望初明面上裝得滿不在乎，可事實上很怕黎承影不來哄他，畢竟他已經用光了自己喵喵叫喵喵蹭的手段，如果黎承影真的不哄他，他不知道該怎麼做了，他只能蹲在角落默默流淚了。

    被寵壞的小少爺，可喜可賀，經歷了兩個世界，如今也略微懂得放下驕傲了呢。

    黎承影嘆口氣，是那種冥冥中靈魂里的慨嘆，他想要順順少年蹭亂的白毛，可看著自己尖銳的蹼爪還是放棄了。

    他遵循內心的想法道：「不用道歉。」

    他看著少年泛紅的眼尾，水潤的金眸，默念道：只要是你，永遠都不用道歉。

    阮望初的情緒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他擦乾眼淚，站直身子，有些尷尬地看向人魚，可能是在男主面前丟人的經歷也太多了，他自暴自棄地蹲在沙灘上，仰頭望著高大的人魚道：「我叫辰晟，你叫什麼？」

    居高臨下的角度，少年的臉小小的巴掌大，人魚眼睛一眨不眨，嗓音冷冽道：「黎承影。」

    阮望初伸出一隻手在沙灘上寫了起來，邊寫邊念叨：「黎……成影？」

    黎承影糾正道：「承接的承。」然後便看見少年重新認真地寫了三個字，寫完後抬頭看他，見他點頭，又歡天喜地地繼續寫下去。

    黎承影望著沙灘上新出現的三個陌生方塊字道：「這是什麼？」

    阮望初寫的是漢字，他眼尾彎彎道：「是我的名字，用一種特別的語言寫的。」

    黎承影凝視著那三個方塊字，沉默了會兒道：「我可以學嗎？」

    「啊？」阮望初嚇了一跳，有些糾結道：「可以是可以，但我沒什麼經驗，不知道怎麼教會你。」

    漢字照現世的外人所說，算是較難的外語了吧，也不知道黎承影是不是真的想學。

    黎承影出乎意料的好說話：「只要你的名字和我的就可以了。」

    阮望初的臉忽地粉了，他低下頭：「可以是可以啦，不過我建議你再學一個名字，也是你的名字。」

    他先是寫下黎承影三個漢字，又在下面緩緩寫下兩個字——「男主」。

    ……

    「黎承影——」

    清脆的嗓音徘徊在海面，阮望初笑嘻嘻地蹲坐在海灘邊等著召喚魚到來。嘩啦一聲，黑色的魚尾便纏住了少年浸沒在海面下的腳踝。

    來者的嗓音里夾雜著幾分無可奈何：「不是說了去椅子上等嗎？你身體不好，會著涼。」

    阮望初腳踝略微一僵，張開手臂道：「可是我想第一時間見到你嘛！」

    在人魚的配合下，阮望初順利抱到了腰身，忍著頭皮發麻的感覺，他衡量了下高度，嘟嘴抱怨道：「你是不是又長高了！」

    黎承影喜怒不形於色：「這只能說明我比你長的快，說不定你也長高了。」

    阮望初雙手環胸，蠻不講理：「可是我只想比你高！」

    前兩個世界男人便比他高不少，這個世界更誇張了，難道這就是男主的先天優勢嗎？

    沒有哪個男生想平白無故矮人一頭啊！

    黎承影不知道少年為什麼要和光尾長就2米的人魚計較身高，只好將他抱到海洋深處。

    人魚大半身子潛沒在海里：「現在我們一樣高了。」

    阮望初與那異人的豎瞳對視，不動聲色地縮了縮手。

    距離他來到這世界有兩年了，黎承影也從17歲長到了19歲，身上的人魚氣息越發濃郁。有時被他不小心碰到或是兩人交往過密，阮望初都會感到些許不自在，因為大腦一直警告他不要被天敵吃掉，遠離人魚。

    情感上很相信，本性卻難以違背。為了不讓黎承影發現，阮望初在露餡後往往會以更加主動的行為彌補。

    雖然每一次彌補，都讓他感到像在老虎口中摸牙，刀尖上舔血。

    黑尾人魚注視到少年縮手的舉動，眉毛緊皺，可隨即就被打消疑慮。

    白皙的少年在漆黑的海水裡，皮膚一點點綴上如花的粉紅，他閉上雙眼靠近人魚的耳鰭，滿懷顫慄地親了一口。

    他嗓音輕軟，脆得像是雨珠砸落琉璃盤：「黎承影，你今天好帥啊！」

    黎承影頓了一秒，黑色魚尾神不知鬼不覺地纏上少年纖細的腰身，逗得對方連連說癢。

    人魚的灰眸里一片深幽：「你還對誰這樣做過？」

    冰冷又鋒利的鱗片划過腰身，阮望初心裡害怕卻笑得花枝亂顫：「別、別弄了！哈哈哈哈……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別弄了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