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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了……下……下來……」

    戚生看著少年豬肝色的臉，才後知後覺地「哦」了聲，他歉意道：「寧寧，對不起哦。」

    阮望初淚花都被逼了出來，如果可以，他想把男主抓過來晃蕩，看腦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

    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阮望初怒火中燒，琢磨著怎麼報仇，卻聽見身邊人平靜的呼吸聲，轉頭一看，俊美的男人躺在床上睡的正香。

    氣死了，氣炸了！

    阮望初氣到極致，忽然就累了，他的眼皮疲倦地合上，內心深處卻一直繃著根弦。

    夢中的防盜門變成了薄弱的木門。阮望初站在門面前，看著門被大力撞擊著，搖搖欲墜。

    「砰」的一聲，木門出現裂縫。緊接著裂縫擴張，木門轟然倒地，外面的情景一覽無餘。

    阮望初看見鮮血淋漓的地面，被濺上紅點的消防門，以及模糊的斷臂殘肢。灰青色的喪屍背對著他啃食著肉塊，場面恐怖無比。

    「就是你害死我的！」

    「你害死了我，自己卻活著！」

    惡毒的咆哮鑽入耳里，阮望初手足無措：「不，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他流下淚水：「我沒想到你會開門，對不起，對不起……」

    畫面一轉，是兩個年輕人嫌惡的目光。

    他們忽而居高臨下，指指點點：「怪物！快去死！」

    忽而面露恐懼，多疑猜忌：「太可怕了，他怎麼知道！他不是正常人！」

    阮望初被推倒在血泊中，鑽心的疼，這時系統的機械聲響起。

    【滴！男主戚生發現身份，末日世界任務失敗。】

    【宿主無法返回現實世界，系統開始解綁。】

    不！不要！

    阮望初沾滿血跡的手無力地在空氣中抓撓著什麼，他道：「別離開我……」

    他還想回家！

    「呼呼……」阮望初從夢裡驚醒，他坐起身來，才發現床單都被汗水打濕。

    看了看手機時間00：53，他熄掉屏幕，戚生在一旁睡的安穩。

    噩夢的陰影仍纏繞在心間，阮望初深呼吸幾口氣，突然聽見幾聲細微的響動。

    好像是從大門傳過來的……

    他穿上拖鞋緩緩向外走去，脫離了溫暖的被窩，寒冷的空氣令他抱緊了胳膊。

    三更半夜寂靜無聲，門外的動靜便格外響亮。

    阮望初離得近了，聽的也更加清晰。

    那是指甲蓋一下下刮動鐵門的聲音，令人寒毛倒立的程度不輸於粉筆與黑板摩擦的「滋」聲。

    客廳與廚房連通著，阮望初走在昏暗的客廳里，瞥見大敞著門黑黝黝的廚房，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會突然竄出來。

    涼風吹到裸露的腳踝，阮望初一驚，緩慢回頭，才發現腿上什麼都沒有。

    空氣靜的有些詭異，阮望初看著眼前的大門，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前進。

    阮望初伏在門上，外面刮動的顫動通過防盜門傳遞到他的身體上，皮膚表面起了雞皮疙瘩一樣的小點。

    他揭開貓眼，發出一聲微不可計的「咔噠」，沒有注意門外的動靜一停。

    阮望初心臟亂跳，他屏住呼吸湊近貓眼，卻看見漆黑的一片，有些納悶。

    眨了眨眼睛，發現有微弱的光線照了過來，艱難地辨別出這是白色。

    一大片，凝滯的，白色。

    那是什麼？

    阮望初趴到了貓眼上，仔細地看著，發現那片白色是轉動的。而白色逐漸變小，露出青色的皮膚。

    那是喪屍的眼球！

    喪屍在透過貓眼看他！

    想到與一個吃人的活死人對視這麼久，阮望初心裡翻江倒海。

    他慘白著一張小臉，就要跌落在地，卻被溫熱的臂彎接住。

    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他幫阮望初穩住身體後，也去查看貓眼情況，然後默不作聲地抱著阮望初回到臥室。

    窗外的街道空無一人，安靜又神秘。黯淡的路燈只能照亮一角，其餘都深陷於黑暗。

    阮望初想張口說話，卻被男人捂住了嘴。

    戚生拿出手機在上面點了幾下，然後遞給阮望初。

    屏幕發出幽幽冷光，上面是四個宋體小字：【不要出聲】

    阮望初吞咽了下唾沫，他顫抖著手打出：【為什麼會停在我們這裡】

    「喪屍」兩個字，他連打出來的勇氣都沒有。

    戚生神情凝重：【可能是昨天的血腥味】

    阮望初有些崩潰，難道喪屍會一直呆在這裡嗎？

    戚生看著眼底發黑的少年，打字道：【先睡吧，別擔心，有我呢。】

    屏幕上又出現一句新的話：【我把胳膊借給你，別怕了，乖。】

    阮望初看到這句話不可能不動容，他眨眨眼睛，抑制住想哭的欲望，還是拒絕了戚生的好意。

    戚生看著少年孤孤單單一個人蜷縮著，眸色晦暗，但現在不是強迫少年的時候，只好暫時忍了下來。

    以後向寧寧討債的時候再記上一筆。

    戚生打開瀏覽器，訝異地發現網絡還沒有中斷。

    他搜索「新型傳染病」，略過一眾「父母變成怪物了怎麼辦！」、「我的朋友喝酒以後突然襲擊路人！」、「妻子亂咬人被我關在臥室，現在她要衝出來了……」毫無意義的帖子，直接找到了前幾日的新聞報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