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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2:41:50 作者: 不猜少數
    在被囚禁的時候,也就是貝格森車禍的前一晚——

    這時電話里溫玉華也很奇怪:「剛剛學院那邊打電話跟我說他們查到你在國外有入學記錄,是安威爾大學的——」

    「安威爾大學?!」

    溫木緊張的嗓子仿佛啞了一般,逐漸無法克制的心痛在此刻變得焦灼糜爛,快要喘不上氣的窒息感刺入每一處皮肉。

    他再也聽不清溫玉華的聲音,只覺得耳邊炸開一陣低鳴,雙腿癱軟的難以站立,一股沉悶酸澀的情緒猶如在壓抑了許久後終於爆發。

    包裹著無法忽視的情愫,在靜默一天聽到熟悉的地名後,原本平靜的腦海突然翻湧出滾滾巨浪,徹底打翻心底的巨石。

    過了不知道多久。

    他才漸漸找回自己沙啞苦楚的聲音:「姑姑……能麻煩你再幫我細查一下入學時間嗎?」

    溫玉華不明所以,但還是連忙表示同意:「可以可以,我跟院方打電話確認一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溫木站在窗前靜靜等待著溫玉華的電話。

    夜晚的海風捲起他耳邊的碎發,刺骨的冷意直接快速鋪上臉頰,身體瞬間如墜入冰窟般發抖打顫。

    溫木連打了三個噴嚏,最後摸了把鼻子,自己給自己蓋上毛毯。

    叮鈴鈴——

    電話鈴聲甚至還沒有響過兩秒,便被溫木接通。

    溫玉華本想明天再告訴溫木的,擔心太晚打電話會打擾到他。

    但少年似乎很著急的想知道安威爾大學的入學時間,甚至主動發簡訊說他一般很晚才睡。

    溫玉華明白溫木的意思,這孩子想今晚就等到調查結果。

    「木木,安威爾入學的登記時間是10月29號早上的八點多。」

    10月29。

    剛好就是昨天。

    溫木被突然灌進來的冷風嗆出了淚,止不住的開始咳嗽,刺骨的寒氣直戳他的眼睛,冰涼的淚滴划過鼻樑順勢滴下。

    昨天。

    貝格森在早上出了車禍。

    溫木被羅科爾劫到機場。

    *

    *

    【PS:我們溫木從來都是有早睡早起的好習慣(貝格森養出來的),這算是他第一次熬夜,跟姑姑發簡訊還很貼心的說(撒謊)自己是個熬夜蟲。】

    【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懂,所以我再簡單概述一下:就是貝格森在10.29號早上出了門,然後幫溫木辦理了安威爾大學的入學手續,回來路上出了車禍,中午的時候溫木被劫持,然後被羅科爾送到機場。(不記得的可以再看一下107章)】

    第113章 貝格森來嘍

    溫木再也沒了困意。

    他人生第一次體會了失眠是什麼感受。

    就像是被一根繩子掛住腦袋,每當你想要閉著眼小歇一會兒的時候,它便會狠狠拉上你一把,讓你窒息的喘不過氣。

    溫木就這樣被吊著一顆心,一直坐在床邊發呆。

    剛才溫玉華跟他打電話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十二點了。

    現在是凌晨五點。

    臥室里暖橘色的燈光下,溫木手裡攥著電話,垂著頭思緒萬千,精緻的五官看起來沒有半點靈氣,是被人抽走了魂一般。

    少年的褐色雙眸隱隱泛起朦光,死死盯著手裡的電話,屏幕上赫然顯示著一串海外號碼。

    可能是因為對喜歡的人不自覺的關注,又或者是這些年手機里只有這麼一個號碼。

    總之,貝格森的號碼早就被溫木背得滾瓜爛熟。

    溫木的拇指懸掛在撥通鍵的上方,空氣仿佛凝滯一般,他一動不動的看著冰冷的屏幕。

    良久之後,手指卻遲遲沒有落下。

    整整過了一個小時,他終於抬起已經僵硬的腦袋看向窗外。

    凌晨六點,海上的天空中間呈現青藍色,朦朦朧朧一片,海陸地平線之間帶著點紅霞的淡光,太陽隱約掛出一點圓弧。

    沙灘上的海浪一波又一波的打來,翻湧著黎明的金色。

    溫木睡眼惺忪,頭昏欲裂,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還是合不上眼睛。

    他擰著眉,煩躁的理了理糟亂的頭髮,支起身體爬下床。

    隨手穿上外套,甚至連裡面的睡衣都沒有換,直接踢著拖鞋準備去沙灘散散心。

    然而卻在他打開門的瞬間,所有倦意全部被生生逼退回腦海深處。

    「!!!!」

    溫木猛地倒吸一口涼氣。

    看著門前坐在台階上的男人,他瞳孔猛地緊縮,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這個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曾經那匹孤傲的狼,現在就像只頹廢的殘獸,看起來有些體力不支的倚靠在門口石柱上。

    他的神色平淡,面無表情,下巴甚至隱約透出鬍渣,卻在看到溫木的瞬間,暗沉無光的雙眸中閃爍起晨曦露珠一樣的亮光。

    溫木先是一愣,隨即皺著眉扒著門框,反應過來似的大喊:

    「貝格森??你怎麼來的??」

    貝格森回答的很快,他目不轉睛的盯著溫木,聲音有些侷促的顫抖:「飛機。」

    溫木走上前,開口道:「這不是廢話嗎,我是說你怎麼找到我的?」

    貝格森沒有馬上回答,他在溫木走近的瞬間,突然撲了上去——

    甚至連站都沒站,就那麼跪著,就像虔誠而又卑微的信徒,向國王獻上唯一鮮活跳動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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