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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2:39:43 作者: 萬經星
他也明白燕驚秋對他的依戀,把他看做那個不可或缺的長頸鹿玩偶,晚上沒有他就睡不著,不會照顧自己,家裡一團亂,又總是生病,在某些事情上那麼敏感纖弱,因為一條狗的逝去、一個玩偶的丟失而困擾,他又為什麼會覺得,自己走了之後,燕驚秋會過得很好,會有別的人來陪伴燕驚秋,帶給他快樂?
「小伙子,快到時間了,還有什麼要說的儘快吧,再見面得下個月了。」一旁的獄警出聲提醒。
梁鶴洲垂著頭,沒有再給梁以材一個眼神,說:「我再也不會來了,我會告訴媽你死了,你出獄後也不用來找我,從今往後……從你離家出走那天起,你就不是我爸了。」
不等梁以材回話,他兀自掛上聽筒,轉身走出去。
身後傳來梁以材拍打玻璃喊他的聲音,他沒有停,反而加快了腳步。
燕驚秋乖順地坐在外面地椅子上,看到他出來,站起來上前,他把人摟在懷裡走出去了監獄。
外面下雪了,比桃灣的雪大很多,他用外套罩著燕驚秋,走在沿路商鋪的屋檐下,難以擺脫壓在心上的重擔。
他可以對拋棄他和母親的人惡語相向,並且永不相見,但燕驚秋沒有辦法,也沒有過這樣的念頭,儘管被他不負責任的行為刺傷,流著血,也沒有想過要遠離要仇恨,反而讓自己生了病。
燕驚秋對他的思念,不僅塞滿了那一抽屜,像濃重的墨水,也暈滿五年光陰畫卷的每一寸角落。
重逢的時候,他應該對燕驚秋更溫和一些的。
回到旅店已是中午,燕驚秋坐了車不舒服,午飯也沒有吃,躺在床上看電視。梁鶴洲被雪淋得濕透,洗了個澡出來頭昏腦漲,摟著燕驚秋睡過去,沒多久就醒了,一摸身畔是空的,額頭上敷著毛巾。
「小秋?」他喊了兩聲,好像聽到回應,卻不見人,下床去找,只走了兩步就體力不支,眼前天旋地轉,意識一片模糊,又倒回床上。
他拿過手機,眯著眼睛辨認屏幕上的字,什麼也不看不清,也不知道手指按到了哪個鍵,鈴聲提示音響起的時候,眼前忽然出現了燕驚秋的臉。
他蹲在自己身前,仰著頭,哭得很厲害,嘴巴張張合合地說話,他卻聽不到聲音,恍恍惚惚,分不清此刻是夢境還是現實。
他俯身抱住他,想拉他起來,卻使不出一點力氣,反而帶著他一起倒在了地上。
「小秋,別哭,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嗚嗚……鶴洲……」
「是我嗎,我讓你難過了是不是?對不起。」他摸了摸燕驚秋的臉,「你身上這麼冷,出門了?下著雪……怎麼不聽話?」
燕驚秋說了什麼他仍是沒聽清,迷濛的視線里是燕驚秋慢慢湊近的臉,他感覺到冰涼但柔軟東西覆在自己唇角,很舒服,本能地追上去,緊緊貼著,又有什麼滑溜溜的鑽進嘴裡,帶來一粒幾乎要化開的藥片。
他摟著燕驚秋親吻,唇舌間泛出難以言喻的苦澀。
再次醒過來,他已經躺在床上,神志仍不是很清醒,胃很難受,肚子也疼,好像被什麼壓迫著,抬眼看過去,燕驚秋跪在他腿間,壓著他的胯埋頭挺腰,汗水濕濡了他的睡衣。
「你在幹嘛,小秋……」
他仰著頭喘氣,當然知道他在和燕驚秋做愛,只是這欲望來得那麼不合時宜,或許此刻他並沒有清醒,這還是他的夢境。
「在睡你。」
燕驚秋朝他壓過來,手臂直直撐在他耳側,垂頭盯著他,動作不停。
他的頭髮也垂下來,汗津津貼在脖子上,他眼眶蓄著淚,潮潤潤的,還很紅,像夕陽墜落海平面後殘留的一抹紅。
「我以為你要死了,你發燒,四十多度,」他斷斷續續地講,又抬起手背抹眼淚,「我想送你去醫院,可是外面雪好大,根本打不到車,我找服務生要了退燒藥,吃了也沒用,我以為你要死了,我真的好害怕……」
他抽抽噎噎地,埋在梁鶴洲身體裡的部位也一動一動,梁鶴洲覺得可愛,輕輕地笑,夾住他的腰讓他和自己貼得更緊。
「然後呢?」
燕驚秋打了他一拳,「你別嬉皮笑臉,我是認真的……我、我想,反正你要死了,所以,我我……我……」
「所以再睡我一次?」
「對啊,」燕驚秋梗著脖子,臉色通紅,「不然我虧大了!你這個混蛋,嚇死我了!」
他說完,像個孩子嚎啕大哭。
梁鶴洲捧著他的臉和他接吻,尋著兩人喘息的間隙,說:「小秋……動一下。」
他抬起腿,緊了緊腰腹,燕驚秋呻吟出聲,壓著他,伏在他耳邊問:「你說,有沒有和宋寒清睡過?」
「沒有。」
「那你就只有我一個對不對?」
「只有你一個。」
燕驚秋放緩了動作,變得很溫柔,咬住他的耳垂輕輕地吮,含糊說:「鶴洲,我剛才想,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我說你去哪我就去哪是認真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燕驚秋得到回答,滿意地點點頭,直起身來,沉默著和他做愛。
他的腰背往前挺著,彎曲成一道優雅婀娜的曲線,梁鶴洲把手放在他背上,從尖銳凌厲的蝴蝶骨摸到細瘦的腰,指腹抵著他的腰窩的時候,他會敏感地發抖,下面也跟著一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