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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2:39:43 作者: 萬經星
    「……好,你想的話。」他從喉嚨里擠出這幾個字,邁開步子,逃也似的跑走了。

    燕驚秋氣得腦袋發昏,沒想到梁鶴洲答應得這麼爽快,一回憶起兩人認識後他在梁鶴洲身上碰的壁就火冒三丈,只覺得他不愧是傳聞中那般冷漠的人,相處這麼久也該有些感情,誰知他竟然如此毫不猶豫。

    下午上課他根本沒心情,晚上約著程庭南又去酒吧買醉,回想起梁鶴洲質問他是不是和別人不清不楚的那副模樣心裡就發堵,報復般的叫了很多人作陪,玩的比昨晚還要放肆,梁鶴洲越不讓他做什麼,他非要做給他看。

    鬧到半夜,喝得爛醉如泥,意識斷片,一睜眼又是白天了。

    頭疼得厲害,屋子裡滿是酒氣,他下意識喊了兩聲「鶴洲」,喊完才反應過來,心裡還是火大,拿起手機想看看昨晚梁鶴洲有沒有發消息過來講和。

    列表里梁鶴洲的頭像確實在最上方,時間顯示凌晨12點多,他點進去一看,頁面里一水的綠色對話框,全是自己發給梁鶴洲的消息,是十幾張自拍,他摟著男男女女的親密照,不是貼著臉就是靠著額頭,還有他自己對著鏡頭笑,旁人親他臉頰的。

    最後一張照片下方顯示一行小灰字:「洲洲寶貝」撤回了一條消息。

    聊天界面就再沒別的了。

    燕驚秋愣了愣神,大叫一聲,把手機扔出去幾米遠,一霎時心驚肉跳,額角直冒冷汗。

    第26章 和解

    梁鶴洲出門倒完垃圾,回到更衣室時遇見正要下班的經理。

    經理朝他點點頭,說:「你的腳踝好點了嗎?不影響上班吧?」

    「嗯,沒事。」

    他動了動腿,其實還是有些疼,昨天在足球隊訓練時受的傷。往常磕磕碰碰確實難以避免,只是這次是因為他自己心不在焉,先踢到了隊員的腿,摔倒時被那人絆住了。

    「總覺得你今天狀態不好,有心事?」

    「沒有。」

    梁鶴洲摘下圍裙,換回外套,垂著頭看手機。

    十多分鐘前燕驚秋發來了微信,他從不起這麼早的。

    信息里什麼都沒說,就「鶴洲」兩個字,從「照片轟炸」後的第二天起,每天都發一次,也不知道到底想說什麼。

    他不願意再去看那些照片,兩人之前的聊天記錄已經被他全部清空,現在頁面里就只剩下這幾條簡訊,給他一種他們並沒有在吵架,而燕驚秋只是在單純地思念他的錯覺。

    不過就算看不到,也總是會夢見,甚至每一張照片都記得清清楚楚。

    幼稚又殘忍的報復行為。

    儘管梁鶴洲感受到真實的苦痛,但假如真的要去指責燕驚秋什麼,他又做不到。

    「最近店裡又有兩個人辭職了,你要是再請假,真是要忙不過來,假如有什麼困難都可以跟我說,想要漲工資的話也能商量。」經理似乎誤會了什麼。

    梁鶴洲嘴上又否認了一句。

    「那行,我先走了。」

    「嗯。」

    屋子裡安靜下來,梁鶴洲在對話框裡打了幾個字,猶豫片刻,到底沒按下發送鍵。

    騎著車回學校的時候,他不由自主,又往燕驚秋的公寓方向走,到了大樓門口,往那邊瞥了一眼,看見燕驚秋背著包走出來,程庭南走在他身邊,兩人說著什麼。

    燕驚秋抬起頭的時候,他沒來得及收回視線,兩人對視了幾秒。

    他沒有停車,燕驚秋也沒有喊他,或是跑過來找他。

    這一眼,成了接下來近半個月裡兩人僅有的互動。

    簡訊漸漸斷了,有時兩人在偶遇,也只當沒看見對方,互相擦肩而過,偶爾有一兩次,梁鶴洲發現燕驚秋來了操場,但他只在場邊停留片刻,很快就和碰見的隨便一個男女相攜離開。

    腳踝的傷雖然好了,但莫名其妙地,總是發疼。

    相比於疼痛的長久,他的初戀,曇花一樣,在他還未反應過來時就要凋謝了。

    十一月下旬,某天晚上,凌晨一兩點的時候,梁鶴洲接到了燕驚秋的電話。

    當時他還在上班,圍裙上不小心被某個客人潑了酒,回到更衣室換衣服時,手機正好響起來。

    晦暗的室內,屏幕上亮白的「燕驚秋」三個字刺痛著他的眼睛。

    他躊躇了一會兒才接起來,躁動的樂聲首先闖進耳朵,然後是燕驚秋口齒不清的聲音。

    「鶴洲,你來接我,我……嗝……我在上回那個酒吧,你快點過來啊,我等你,你不來,我今天只能睡在這裡了,鶴洲……」

    燕驚秋頓了一下,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隨即掐斷了電話。

    梁鶴洲閉了閉眼睛,耳邊回想著他輕而軟的囫圇醉話,穿上外套,找藉口向經理請了假。

    他打車去的酒吧,還隔著些距離就看見了蹲在門口的燕驚秋,穿著一件短袖,在冷風中蜷著身體發抖。

    梁鶴洲走到他跟前他都沒有發現,以為是來搭訕的人,躲了幾下後跌坐在地上,抬腿就要踹,大著舌頭喊:「你誰啊!別碰我!我、我名花有主,你沒機會了!」

    他站在一旁冷眼看著,一時間分不清燕驚秋說這些話、做這樣的舉動是真心,還是刻意。

    「燕驚秋,」他淡淡喊了一聲,「你還要不要回家?」

    燕驚秋似乎這才反應過來,睜著一雙迷茫的眼睛,皺著眉說:「鶴洲,你怎麼才來,我好冷,我的外套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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