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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06:09:27 作者: 空煜錦
女知青後來不堪受辱,直接跳井死了。
她死了,還有人罵她,說她髒了井水,婆家罵她是個沒用的短命鬼,兒子沒給生一個還留下倆丫頭片子。
這樣的事並不少見,也不是唯一的。
但這件事在當地流傳很廣,有些女知青引以為戒,哪怕農活再苦也堅決不肯嫁人,但也有人抱著僥倖心理嫁人了。
當然有人運氣好,碰見個好的婆家日子過的也挺好,有的人日子過的就沒那麼舒坦了。
在城市裡尚且有不少人重男輕女,不把媳婦當人。更遑論鄉下,教育沒能普及,大眾的思想還停留在老年間,兒子是天,兒子是一切。女人就是浮萍,天生為男人服務的。
知青又怎麼樣,你以前在城裡的又怎麼樣。
嫁了人了,你就是這個家的人了,你就得聽婆婆的話,聽男人的話聽兒子的話。
你還是你,可你又不是你了。
當然,上輩子她也聽了不少關於知青返城的事。有些知青在鄉下結婚後放棄了回城,也有人寧願拋夫棄子或者拋妻棄子也要回城。這種對薛明珠來說並不想評論他們的對錯。
可像吳翠翠的那個朋友,憑什麼遭受那樣的待遇?還有當年隔壁大隊的女知青,憑什麼不被人當人看?
她們難道就沒有做出選擇的機會嗎?
薛明珠不知道吳翠翠是經歷了什麼樣的困難,才得以來首都上學的,不用想都知道經歷了多少困難。
但吳翠翠說,「也是因為她的事,在當地引發了不小的爭議,知青們鬧了,因為好歹都是知青,該抱團的時候抱團。村里壓不住了,公社為了息事寧人,直接進村統計,確保考上大學想走的人能走。我就是其中的受惠者,我們那個公社能夠逃離那樣的環境出來上學的人,都該感謝她。」
她說的平靜,眼淚卻一直往外流。
「臨走前我是和我丈夫離了婚的,孩子他們也不會給我。我走的時候我婆婆罵我是白眼狼,說我是天底下最狠心的娘,扔下自己的孩子不要,就為了所謂的大學。」
吳萍萍伸手捂住眼睛,眼淚卻順著指縫往下流,「我是捨不得他,但他是男孩,那家人不會把他給我。他們就是想用孩子留住我,讓我重新回去。可是我為什麼要回去去。就憑他們經常打罵我嗎?就憑那個老太太天天算計我那一點點錢嗎?就憑當初那個男人強了我嗎!」
薛明珠等人已經震驚的不知道怎麼說了。
這樣的事情說出來,沒人會嘲笑,她們只覺得心疼。
吳翠翠憤恨道,「要不是為了那個孩子,我都想劈了他們。」
仗著 自家在當地是地頭蛇,父親是幹部,欺負了女知青,女知青有苦難言。
薛明珠都不敢想這麼幾年吳翠翠是怎麼熬過來的。
這世上又有多少女人過著這樣的日子呢?
薛明珠不敢想,一想就難受。
「會好的。」劉紅喜看著她說,「翠翠姐,你苦盡甘來了,以前的日子就不要想了,以後我們都努力,沒有男人我們一樣會過的很好的。」
吳翠翠笑了笑,「你說的對。你們看我,說那些幹什麼,都早八百年的事兒啦。倒是讓你們看笑話了。」
說了這些吳翠翠心裡也痛快多了。
她媽給她寫信的時候讓她不要提以前的事,更不要提以前結過婚生過孩子還是被強這件事情,說會丟人,會讓人看不起。
可她一直都不贊同她媽的說法,做錯事的又不是她,她為什麼要害怕,為什麼要害怕丟人?
施暴者尚且過自己的日子,沒有受到懲罰,她為什麼要去害怕?
她知道這個社會對女性並不公平,但她就是不服氣啊,已經有人為了這種事丟了命了,她為什麼要害怕。
她吳翠翠,無所畏懼。
宿舍里安靜下來,誰都沒再說話。
過了好久,薛明珠說,「我們沒有做錯事,永遠都不需要害怕,該害怕的是壞人才對。」
劉紅喜附和道,「沒錯。誰敢笑話翠翠姐我們一起揍她,我力氣可大了,打人也很疼的。」
吳翠翠終於被她逗笑了。
龍妙看著吳翠翠,覺得這個姐姐可真勇敢。
她以為她能出來上學已經夠難了,但她畢竟是有那麼多人幫忙。可翠翠姐出來上學,卻是朋友付出生命的代價才順利出來的。
龍妙說,「也算我一個。」
溫溫軟軟的聲音聽著就不像個厲害的,吳翠翠忍不住笑了起來,「別,打架的時候你可別往前沖,你沖了我們還得顧著你。」
她這麼一說其他三個也壞笑起來,劉紅喜道,「你太軟了,上前打架是人家打你還是你打人家啊。」
龍妙也沒辦法,她性格就這樣,就是跟人罵架也就這樣。很多時候人家根本就不把她當回事兒。以前在家的時候她唯一敢叫板的時候大概就是上學的事兒。
按照她哥嫂的意思,上學沒用,就算考上了國家給她免學費又有什麼用?高中畢業工作就挺好的,等她嫁人的時候不光能換彩禮錢,還能把工作給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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