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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06:09:27 作者: 空煜錦
曹校長的話可以說給了其他幾個老師吃了定心丸,但薛明珠的心情卻有些複雜。
這十年里老師的地位不高,作為校長,曹校長也曾經被批過,據說年初的時候才恢復校長的職位。原本她都沒報希望了,結果曹校長最終還是決定了,這讓薛明珠高興的同時又覺得感動。
薛明珠點頭,「曹校長,我們肯定好好配合婦聯的工作的。」
實際上曹校長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很艱難的。
即便市婦聯的說她們來擔責任,可他到底是校長,不可能一點責任都沒有。
那天於主任和薛明珠走後,曹校長便獨自一人去拜訪了之前涉及的幾個女孩的家長,跟他們交談之後才做出的這個決定。
就像薛明珠說的,這時候的女孩子很多都不受重視,父母忙於工作或者生活,對孩子的情緒和發生的事根本就不能及時的了解。可能孩子會跟他們說過被欺負的事兒,但當爹媽的可能根本不上心也聽不到耳朵里去。甚至在得知這樣的事情的時候率先想到的就是孩子丟人現眼的問題。
女孩子就害怕了,退縮了,可能會經歷多次的傷害。她們可能不知道該找誰求助,只會覺得生活是多麼的絕望。
所以曹校長決定要試一下了,實在不行再把他打回去,他繼續打掃廁所去。
沒什麼好怕的。
事情定下來了,薛明珠也鬆了口氣。真論起來,對女性工作的了解,薛明珠他們自然比不上婦聯的同志專業。而且曹校長也說了,她們只是作為配合,真正要做的還是婦聯的人。
隔天再去辦公室,曲老師幾個正湊在一起說話,見薛明珠和林老師進來,還特意看了她們一眼,然後陰陽怪氣道,「有些人就想出風頭,別到時候連累了其他人。當了老師真以為自己就不可一世了。自己都沒當媽呢,就操起了當媽的心了。」
她指桑罵槐,薛明珠也不以為意,因為她知道,這樣的人世上有很多,哪怕是學生家長估計也有人會不理解,那才是她該頭疼的。
周一的時候於主任帶了兩個婦聯的幹事過來,給她們幾個開了小會,又把要講的東西給她們幾個看了,「到時候你們幾個老師輪流配合一下就好,畢竟你們是學生的老師,學生會更信任自己的老師一點,也不至於太恐慌。不管什麼事我們婦聯來承擔,後面如果有家長來鬧事,也可以去通知我們,我們來負責做他們的工作。」
薛明珠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已經把她們最後的顧慮也打消了。
既然要講,那自然越快越好,周二放學的時候整個初中部的女生們被聚集在學校禮堂,門關緊,外頭有專門的人把守。
於主任親自給女孩子們講起來。
講什麼是青春期,青春期身體會有哪些變化。來例假的時候該怎麼辦,最重要的是如何保護自己。
這時期的人羞於提起『性』,哪怕到了八十年代末也很少有家長會跟孩子說這些事情。
於主任說的時候也有點不好意思,但看著台下的小女生們她又覺得今天講這些是非常有必要的。
一群小女生尤其是初一的女生,很多甚至才剛來例假,懵懵懂懂的。聽於主任講的時候就很害羞,害羞的同時又忍不住豎起耳朵聽,生怕錯過了就再也沒人給她們講了。
於主任講了一個多小時,講的口乾舌燥。
最後於主任說,「你們雖然是女孩子,但也是國家的未來。在沒人保護你們的時候,你們要學會自我保護,也要學會尋求外界的幫助。比如婦聯,每個街道都有婦聯,往後我們還會在學校設置婦聯分支,這些單位你們都可以尋求幫助。你們的膽小和忍只讓會助長壞人囂張的氣焰,會加倍的欺負你們。只有你們勇敢的拿起武器與他們抗衡,尋求幫助,他們才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於主任說完,薛明珠帶頭鼓掌。
剛才還一臉羞澀的小女生們也跟著鼓起掌來。
林老師擦了擦眼淚,小聲對薛明珠道,「真希望這些孩子們都不要受到欺負。」
散場了,小女生們紅著臉三三兩兩的離開了。
有兩個女孩子一直沒走,等禮堂里沒有人的時候才鼓足勇氣走到於主任面前說,「阿姨,那我能跟您尋求幫助嗎?」
於主任一愣看向女孩。女孩子看上去十四五雖了,應該是初二初三的學生了。
她點頭,「當然可以。」
女孩咬了咬唇說,「那家裡長輩欺負我們,那我們是不是也該尋求幫助?」
聽這話於主任咯噔一聲,「自然。」
女孩說,「我母親帶著我改嫁後,我繼父起初對我很好,但今年開始他就時常對我動手動腳,我跟我媽說了,我媽不讓我說,說著是很丟人的事情。但前幾天他侵犯了我,我很害怕,不知道該跟誰講。」
女孩說著眼淚直接掉下來了。
薛明珠拿出手絹給她擦了擦眼淚,「那你怕你媽怪你嗎?」
「她都不管我死活了,我為什麼要在意這個。」女孩擦了擦眼淚說,「其實我原本都打算好了,他如果再欺負我,我就拿剪刀扎死他算了。可聽完您講的,我又在想,為了這樣的人渣搭上自己的命有些不合算。做錯事的又不是我,我憑什麼要為了這樣的人搭上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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