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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輕輕猛然直起身，她杯弓蛇影：「那你呢？你是不是要走？」

    「……我不知道我有多少時間。」聞遠寧垂目看著虞輕輕握著他的手腕，「我不會走。」

    言下之意，他無法確定他的時間，所以他不會走；但聞遠渡會不會走，誰都不知道。

    虞輕輕剛放下的心，在琢磨透他的意思之後，又緊張了起來。她的面前就像懸掛著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威力幾何，也不知什麼時候會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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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缸里水聲淅淅，虞輕輕環抱雙腿，眼睫輕顫，心裡想著事，直到水溫變冷，她才起身披上浴巾。

    夜色籠罩大地，四周一片安靜，虞輕輕不覺得害怕，反而在這樣的寧靜中慢慢平定了心緒。

    她推開聞遠寧的房門，床頭檯燈還亮著，柔和的光亮淡淡，而床上的人已經睡著了。

    他睡得並不安穩。

    虞輕輕坐在床邊，手指輕輕撫平他眉心的緊皺，然後小心躺在他的身側，占據了小半片地方，頭枕在手上，聽著他淺淺的呼吸，也慢慢閉上了眼睛。

    身旁傳來動靜，虞輕輕淺眠，猛然睜開眼睛，亮光從窗簾外透出來，聞遠寧已經坐起來，他的脊背逆著光影，如一尊龐大厚重的雕像。

    虞輕輕拉住他的手，趁他不備，將他重新按回床上，頭貼上他的肩膀，熟練尋找舒服的姿勢。

    「先別起。」昨日的疏離和茫然太多，兩日份的親近似乎要在今天全部補回來，虞輕輕攬住他的腰，「再睡一會兒。」

    聞遠寧手掌抬起，懸在半空，久久才落下來，輕撫她的後背。

    溫馨的氛圍持續了不到一會兒，被子下的把戲無人看到，聞遠寧抓住她的手，尾音有一點顫抖：「……別鬧。」

    「我沒有在鬧。」虞輕輕的下巴枕在他的胸膛上，一雙瑩潤的眼睛看著他，「我只是在做些喜歡做的事情而已。」

    聞遠寧看著她，握住她的手沒有放開，另一隻大手有了動作，勾著灼熱的氣息貼近，虞輕輕身體一抖，猛然推開了他。

    「你要敷衍我嗎？」虞輕輕冷不丁說，「如果你是因為什麼顧慮，那沒這個要了，反正已經好幾次了，為什麼不能有這一次？」

    聞遠寧愣住了，虞輕輕翻身坐在他的腰上，居高臨下看著他：「是你說的，他和我在一起和你和我在一起，有什麼區別嗎？」

    「你們……」

    「對啊，就是你想的那樣，你喜歡我，他也喜歡我，這有什麼奇怪的？」虞輕輕強迫他看著自己的眼睛，「他可以，為什麼你不可以？你現在還在懷疑什麼？你還在猶豫什麼？」

    聞遠寧的身體一時間繃緊了，好像一根頑固不化的硬木頭，虞輕輕看見他的眼睛裡，一開始是不解、驚訝，知道她在說什麼以後，如同深深的烏雲在醞釀。

    看吧，他從來不是表面上所說的那樣風輕雲淡。

    生氣嗎？

    虞輕輕就是要激他，這個口口聲聲說要放棄的人，是真的不在乎，還是裝的無所謂。

    虞輕輕攬緊了他的腰，把頭埋在他的懷裡，聲音一句又一句，說著些離經叛道又肆無忌憚的話。

    「他很喜歡我……」

    「你知道嗎，他總會說想我……」

    「他什麼都不會，太莽撞了……」

    虞輕輕的話成功讓他的臉色越來越僵硬，她還在醞釀下一句話，忽然眼前的臉龐放大，呼吸被堵住，面前的人好像被解開了封印的野獸，兇狠的，野蠻的，報復的壓過來。

    聞遠寧第一次失控成這樣。

    他也不說一句話，也不給虞輕輕看他的臉，虞輕輕很快也沒有心思看什麼想什麼了。

    越過封鎖，越過包圍，就像一場激烈的搏鬥，憑著本能生生不息，雙方都要發泄掉身上的所有力氣。

    在這無人打擾的世外桃源，已經不辨別時日，聲浪停歇下來時，心慰貼著心，反應連著反應，呼吸糾纏著呼吸。

    虞輕輕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撫著他肌肉緊實的肩膀，在這樣的骨酥肉麻里，話語的偽裝又卸下了一分，誰也不好再說硬話，一窩一窩都是心裡話。

    「……遠寧。」

    「嗯。」

    「遠寧。」

    「嗯。」

    「不要那麼快放棄好嗎，這不是最好的治療方法，」虞輕輕頓了頓，哀求著，並且堅信著，「一定有更好的方法，是不是，是不是？」

    「……然後呢？一直這樣下去嗎。」虞輕輕的頭髮有幾縷落在他的臉上，聞遠寧低頭拂去，慢慢將那些碎發梳理好。

    「輕輕，我不可能給你承諾了什麼。」他就算想也力不從心。

    「我們以前討論過這個問題。」虞輕輕仍然記得，「我不在乎這個，而且現在不能解決，不代表以後不能；如果你放棄了，不在了，那才是真的什麼都沒有辦法承諾了。」

    「……還是有辦法的。」

    」聞遠寧撫摸著她的秀髮：「我不可以，他可以。」

    聞遠寧閉上了眼睛，掩蓋住了會泄露的情緒：「就算不想承認，就算再想保持獨立性，但事實上，我就是他，我們是一體的。」

    「我願意把自己歸入他，我可以給你一個完全的、完整的，」他的聲音飄渺著呢喃，「更穩定的承諾和陪伴。」

    虞輕輕眼裡再蓄起洶湧的淚光，手指要陷進他的肌肉里：「你以為我會因此感激你嗎，哪怕最後這些都與你無關，你不會知道、你也不會再看到！那也無所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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