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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05:44:12 作者: 應央晚
如果是平時的聞遠渡,三言兩語就能高貴冷艷地把這群吃瓜看戲的人打發走了,只可惜現在他不是。
為了扮演名為聞遠渡的角色,他連夜看完了所有《非正常同伴》,還反反覆覆倒回去看一些重點細節,囫圇知道了大概。
可一個人自己看和一群人看的心境是不一樣的,猝然被問到問題:你當時是什麼樣的想法?當時是什麼樣的感受?未來又有什麼樣的計劃?
他——他又怎麼知道呢。沒有大家想像中獨屬於聞遠渡的「你們很無聊」的表情,在短暫實則漫長的等待中,聞遠宵只能勉強地點點頭,笨拙地以沉默回答。
也只有沉默。
看出來聞遠渡話不多沒有心情,其他人心有靈犀的點到為止,目光又重新回到屏幕上,找到時機開始說下一個話題。
鏡頭隨著別墅大掃除過後,開啟了歡來河邊一游的團體任務。第一期的後半段聞遠渡直接下線了。
那天其他嘉賓都知道聞遠渡先坐車離開了,隔了一晚第二天才回來。後來也沒有人知道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離開。
鑑於剛才聞遠渡興致不高,不怎麼回答的樣子,大家幾乎都收住了好奇心,沒有人開口問聞遠渡問題。
鮑屏青有點坐立不安,旁邊聞遠宵沉默的低氣壓有點影響到她了,鮑屏青不敢再皮著去問聞遠渡問題,但她憋不住又想說話,於是瞄上了斜對面的虞輕輕。
「輕輕姐!」
虞輕輕聽到了來自對面的信號,看過去:「怎麼了?」
鮑屏青十分佩服地給她送出了兩隻大拇指,狂吹彩虹屁道:「當初完全沒想到你斯斯文文的還是個社交小達人!不愧是第一個任務單槍匹馬還拿了五星的人,厲害!」
「噢,賣玫瑰花的任務也就那樣吧,不難。」虞輕輕頓了一下,又說,「唔不對,其實這個任務是……是另一種程度的難。」
鮑屏青:「什麼另一種難?還有什麼意外的事嗎?」
「……沒什麼了。」虞輕輕重新看著屏幕笑了笑。還能有什麼,不就是對面那個幼稚的人,以牙還牙報復人,還給她扔個玩具蜘蛛的事嗎!
她那時候是真的真的要哭了。想到這裡,虞輕輕雖然嘴上說沒什麼,還是沒忍住有些埋怨的眼神,看了對面聞遠渡一眼。
這是只有他們自己知道的眼神,她以為對面的人會懂。
聞遠宵看到了虞輕輕的目光,他猜到這個眼神里應該有一些默契在裡面,傳遞著一些微妙的無聲的信息。
但是……但是他無法解讀,他不知道。
眼前的大屏幕播放著他們共同經歷的那些事情,旁邊的人左一句右一句在討論,這種到處都插不進去,無從談起的感覺讓他愈發沉默。
像是辛辣的薑湯里多了一味苦澀的味道,上下窮盡,就是沒有甜。
聞遠宵突然從位置上起身。
「遠渡哥?」左邊的鮑屏青抬頭看他。
他沒有回頭:「我去喝口水。」
.
Reaction仍在繼續,嘉賓幾人那時候看起來只能用「鮮嫩」來形容,這種「嫩」更多表現在心態上,對什麼都充滿好奇感和新鮮感。
時過境遷,現在的大家一個個和節目組鬥智鬥勇,討價還價的,早已經進化成了老油條。
一期期的節目太長,嘉賓們邊看節目邊調侃導演和攝影師,時不時爆幾個猛料之後,嘉賓們終於開始不滿足於循規蹈矩地看正片,最後變成每個人挑選自己最感興趣或者是最想和其他人一起看的片段播放出來。
尤南選了他當選領隊的那一期,每當屏幕出現他去工作的鏡頭時,他總要特別點出來給其他人看:「你看!我又去工作了!你們以前都冤枉我了,我不是完全不工作的!」
尤南言之鑿鑿,他自己還委屈上了:「我也真的真的是很努力的好嗎?你們之前對我的評價完全不對!是不客觀的!」
對此,其他人要麼是見怪不怪,懶得理他了;要麼就是敷衍說對對對,快點下一個!
鮑屏青很快把尤南擠走了:「該輪到我了,我特別想和大家一起看的是這個!」
只見鮑屏青選中的是他們被大雨困在別墅里,大家一起打地鋪的時候。
那時鮑屏青發燒了,有些神志不清,虞輕輕給她表演變魔術,然後大家一起鬨著鮑屏青說她跟著學的魔術做得真好。
尤南終於找到機會報仇,笑得很大聲:「你看你那時像個小孩子一樣,多傻啊!」
鮑屏青冷哼:「總比某些人千方百計喊冤的強!」
何岱笑他們:「好了,這一期明明是很嚴肅又很感動的一期,被你們這一打岔,剛醞釀好的情緒都沒了。」
有被點到,於是大家收起插科打諢的聲音,安靜地看向屏幕,從暫困別墅直到去往災民安置點,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慢慢被稀釋。配合著最後大家和蘭導一起決定留下來的音樂,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好哭。
到最後不知道誰先吸了吸鼻子,又抹了抹眼角。有了第一個人帶頭,動情的啜泣聲此起彼伏,剩下的人也不再偷偷摸摸的裝作只是眼睛進沙,無事發生。
鮑屏青猛抽了兩張紙巾揩鼻子,對著面前的攝像機抱怨道:「好討厭啊,這個時候就不要拍了,現在的樣子真的醜死了!」
擦完了眼淚,鮑屏青瞪著一雙紅眼眶,報復心極重地「搶劫」了一台攝像機,對準攝像機背後,同樣為剛才的節目所觸動的導演們猛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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