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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2:33:09 作者: 韓北繼
「說起來到餵飯的時間了,那我先回去一會兒。」話音落下,何魁大步離開,臨走前他還不忘看一眼審訊室的王虎濤,他本以為王虎濤還會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可沒想到王虎濤坐直神子正死盯著自己。
他模樣認真,不知道聽見了什麼,嘴角逐漸掛上若有若無的笑容,令人有些不寒而慄。
他為什麼這樣?
這個問題在何魁腦中一閃而過,隨後煙消雲散。
目送何魁消失後,舒樂成看四下無人這才問出了自己一直都想問的問題,「孟隊,魁哥家裡養的什麼寵物?為什麼他從來不提呢?」
「他家沒有養寵物啊,你從哪裡聽說的。」
「他剛才不是說要去餵飯嗎,而且據我觀察魁哥每天一到固定的時間都必須要回去一趟,有時候他處理案子到三更半夜還要堅持回去,我都替他感到累。」
「原來你說這個,」孟星涵不禁無奈一笑,「說是寵物倒也不是,畢竟他養的是一個人。」
「人?!難道魁哥已經有家室了?」
舒樂成感到有些震驚,他感覺何魁就是一個不近人情又極其嚴厲的人,身上沒有一絲煙火氣,渾身是菱角。可他不得不承認何魁確實是天生當警察的料子,雖然待人冷漠卻正氣凜然,可能大多數只是嘴上無法表達。再加上他身體素質極強,為他添分加彩的是那俊美到誇張的五官。每次社區拍攝宣傳片何魁都是必出鏡的那一個。
舒樂成也是警校出身的,當他入學時何魁已經畢業了,但是何魁在警校留下的傳說至今還被人津津樂道的傳播著,可是傳聞里的何魁陽光開朗,現在親眼所見之後只能感受出陰鬱與淡漠,雖然隊裡的人都很尊敬他,但是除了孟星涵以外其他人似乎都沒有和他深交過。
所以舒樂成根本就想像不到何魁能和其他人一起生活,每天還不得被懟死。
「你來這兒多長時間了?」
「已經三個月了。」
「那你不知道也正常,他養的那個人啊無名無姓,話不會說路不會走,每天就躺在床上睡覺。」
「啊?難道你說...是個植物人?」
「算你小子聰明。」
「但是那不應該是他的家屬嗎?為什麼會無名無姓?」
「...他已經沒有家屬了,」孟星涵眸光暗了暗,聲音也不自覺的壓低,「我告訴你,你以後千萬不要在何魁面前提他的家人。他父母和兄妹在前年都因意外相繼離世,從他祖父那一代都是獨生子,也沒有什麼親戚朋友,所以他現在是孤單一個人。別看他這樣,他以前很愛笑的。」
「竟然有這種事...,他的家人去世的原因是什麼?因為生病嗎?」
「種種原因都有吧,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他也從來不說,反正從他父母到哥哥妹妹的葬禮都是他一手操辦的,想必他心裡肯定不好受,他抽菸抽這麼狠也是從那之後開始的。」
怪不得會和學校裡面流傳的人完全相反,舒樂成代入了一下自己處在何魁的立場是什麼感覺,很快他感到胸口抽痛。有些事沒有輪到自己身上永遠也不知道當事人是如何想法,不過舒樂成敢肯定他碰見這樣的情況早就堅持不住倒下了,這樣一看何魁果然是堅強。
就在這短短几句話的功夫舒樂成已經對何魁完全改觀,甚至更加膜拜他一些。
「對了,那他照顧的人是...?」
「一年前何魁追捕逃犯時碰到一個闖紅燈的群眾,結果剛好被逃犯開車撞到,雖說多虧如此也順利抓到逃犯,但那位同志不小心撞到了頭部至今昏迷不醒。他身上帶的證件是假的,手機里一個聯繫人也沒有。我們推斷他要麼是為了躲債要麼是黑戶。」
「都這個了還能發生這種事啊,人臉比對也識別不出來是誰嗎?」
「倒是通過五官和臉骨輪廓識別出來了三個相似的人,可惜一個是高中生,一個是位孤寡老人,還有一個是有錢的富二代,經核實都和他無關,到這裡線索也就斷了。」
「有人報失蹤人口嗎?對了,他出車禍前的監控應該能看出來他是從哪裡來的吧?」
「沒人報失蹤,監控自然是看了,但是無法推測他是從哪裡來的。我記得...他應該是坐地鐵3號線從北邊來返於東邊,期間也沒有找過特定的人。他住的地方是個小賓館,小賓館不太正規,你懂的,他用□□就進去了,再加上那附近道路剛好施工,高鐵站附近監控線路被切斷,我們只知道他中途下了次車,可是查不到他下車前去過哪裡。」
「...可是這樣可疑的人為什麼要由魁哥照顧?」
「一切都是巧合唄,那會兒年底剛好要評優秀個人,上面讓列幾個優秀事跡出來,然後這位可疑的群眾又剛好送上門,整個刑偵隊裡只有何魁一個人沒有家室沒有親人...,你自己回去查一下官網上的去年優秀個人就知道了。」
孟星涵沒有明說但是舒樂成已經瞭然一切,想必媒體一定會把何魁照顧受傷群眾這件事情長篇闊論的讚揚一番。
「那人都成植物人了鬼知道什麼時候醒,總不能照顧一輩子吧?」
「那不可能,當時說好的就是一年,對了今天幾號來著。」
「12月5號。」
「唔...,」孟星涵單手托腮算著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他眼前一亮拍手道,「就是今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