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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張跟陳…」剛剛怒氣之下脫口而出的稱呼，現在平復了一點，說到的時候他又不自覺的改了過來，雖然他平常在心裡罵了千萬遍，「陳…煜琛小時候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寶寶往攬月懷裡縮了縮，似乎有些害怕男人指著他的手指，攬月把完完全全的抱在自己懷裡，拿起桌子上的毛巾嗖的一聲砸到了季三的腦袋上。

    「生什麼生！」

    毛巾吸了水比較重，再加上速度，砸在腦袋上讓季三結結實實的暈了一下，他連忙接住，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咳了一聲，焦躁豎起的眉毛平了一點。

    他湊過去，坐到沙發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孩子。

    「也對，你又沒懷孕過。」隨即實在控制不住的繼續問，「不對啊，你懷孕過沒我怎麼知道？還有這衣服，也是他的吧？」

    攬月笑眯眯的，

    ……一巴掌蓋了過去。

    季三頓時安靜了，突然想到這也是個大小姐…

    不過，想到什麼，季三有些警惕，身體繃緊的樣子像是幾乎隨時準備著從沙發上跳起來，「他今天不在家吧？」

    「不在。」攬月隨口答到。發現孩子已經不在拱，露出烏溜溜的眼睛，拿著自己的手咬著玩，手指被濕潤的口腔舔來舔去的感覺……有點奇怪，想法一閃而過。

    攬月看向季三，注意力在另外一點，「你怎麼記得那麼清楚？因為他是你表哥？」

    她都不記得小時候陳煜琛什麼樣子了。

    陳二嬸的娘家就是季家，算起來季三也是陳煜琛的表弟。

    「才不是。」季三放鬆下來，脫口而出，「你記不住總是打你的人？」

    看攬月有些驚訝的眼神，他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暴露了什麼……

    臉色有些羞窘，看一個孩子也抬起頭，烏溜溜的大眼睛也盯著他，澄澈的似乎能映出羞窘的自己，季三乾脆破罐子破摔的道，「就是啊。」

    「我以前每次都會被他揍，你不知道，他冷著一張臉揍人的時候有多疼…」

    攬月想了想教官當時臉上的汗，很淡定，她大概知道。

    「這都什麼時候的事兒？」懷裡的人突然動了動，攬月把摸了摸他的臉蛋，握住他的小手，繼續問到。

    「就是去喝酒之後啊…」既然都說了，季三也沒有一點隱瞞，「最近一次就是你畢業那天，我們給你慶祝，回來的晚上他就揍了我一頓，那次你還喝醉了…」

    季三的話突然一停，衣櫃裡那個男人常穿的衣服，懷裡那個長得一樣的孩子……季三覺得自己腦袋有點痛。

    這一刻，腦子裡過去的畫面突然跳出來，想到當初攬月喝醉酒，冷著臉卻背她回去的潔癖病人，還有當初自己每次炫耀過攬月送的禮物過後，喝口涼水都會倒霉的日子，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該不會……陳煜琛個悶騷！

    越想越覺得是真理，季三突然有些坐不住了，試探性的看向攬月，「要不，我們今晚別去了吧。反正你又不認識徐二他弟弟。」

    沒人注意到，聽到人名的時候，男孩的眼神驟然深了下。

    很好，又不順眼了。

    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說出口的話都變成順暢起來，「再說這次是去接風洗塵的，我們幾個見到面也不能好好說話，倒不如過幾天我們幾個單獨聚聚，更何況這種宴會一樣很熱鬧，你又不喜歡熱鬧……」

    攬月笑眯眯的，「你這樣一說，我突然非常想去。」

    張揚的眉毛都要糾結成一團的鬼樣子……挺好看的。

    季三一臉驚悚，他他他…真的不是故意要帶著他媳婦兒出去喝的！

    「月月…去哪裡？」懷裡的男孩突然仰起臉，攥著她衣服的小手動了動，烏溜溜的眼神盯著她看不清情緒，聲音卻是有些委屈，「月月不要寶寶了嗎？」

    「怎麼會？」攬月看了一眼季三，摸了摸懷裡孩子的頭，聲音很是溫柔，「寶寶那麼乖，長得又那麼帥氣，姐姐已經拜倒在寶寶的小西裝褲下了，怎麼會捨得不要寶寶？」

    寶寶耳朵尖突然發紅了。他把小腦袋埋到攬月懷裡，奶聲奶氣的聲音從脖子裡傳出來，「寶寶變了，不乖了，月月就…不喜歡了嗎？」

    「不。」攬月摸了摸孩子的後腦勺，「寶寶變了我也喜歡。」

    顏值即是正義。

    「那，拉鉤。」寶寶抬起腦袋，烏溜溜的眼神盯著攬月，澄澈的眼神似乎能望到人的心底。

    「好，拉鉤。」攬月笑眯眯的道。

    「這麼幼……」季三的嘟囔還沒出口，就被寶寶突然看過來的眼神看到一驚，他閉上嘴，再次看過去的時候，就看到寶寶的眼神烏溜溜的，純澈見底，兩個人誰也沒有理會自己…

    他不自覺的端起茶杯喝了口，哦呵呵，可能是他看錯了吧…

    「拉溝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大手和小手的小拇指勾纏在一起，在空中晃了晃。奶聲奶氣的童音和女聲和在一起，竟仿佛一首恆古的歌謠，緩緩的流淌著。

    「說好了。」孩童的聲音奶聲奶氣的，語速緩慢，咬字卻是無比清晰，似乎有一個字一個字的刻入心裡，「我變了樣子，你也要喜歡我。」

    「拉了勾，就不能變了。」孩童靜靜的坐著，燈光在他的臉上打上一層陰影，長長的睫毛垂下，眼底看不清楚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