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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過兩天我再去吧！」

    「哎喲，你是不知道親家母的氣性有多大，就跟炮仗似的，那是一點就著啊！」

    「親家奶奶是真不容易，要擱我，我一天都不定挨下來！」

    自打馬吉祥從城裡回來，張二妮的心情就一直不大好，稍有不順心就要罵人，主要還是罵老太太。

    這天中午沒有醬油，她讓小兒子買醬油，結果小兒子不省心，才剛打來的醬油連瓶子一起都打碎了，還是在家門口打碎的，張二妮就更氣了。

    心氣不順的她又站在老太太窗戶前大罵，罵著罵著她就聞到一股臭味，這一天就沒一件順心的，張二妮罵的更凶了，直說老不死噁心她，故意藥死了老鼠熏她。

    馬吉祥他們下工回來，張二妮還在罵，父子幾個都聞到臭味了，他們開始也覺得是老鼠，可是想想又覺得不對，老太太在屋裡住著，要是真有老鼠死了臭了，老太太能不叫喚？

    咳咳，就算叫喚沒用，她不會自己扔出去？這麼大的味道，老太太鼻子又沒失靈，會聞不到？

    馬吉祥突然一個咯噔，沖還在罵人的張二妮大吼：「別罵了！」

    「我娘，我娘怕是出事了！」馬吉祥心裡不詳的預感越來越濃，他扭頭就讓馬銀去喊兩個弟弟，「快去！」

    「別忘了你大奶奶！」

    張二妮心裡一慌：「不，不能夠吧？」

    「大前天我還看見她了~」

    馬吉祥臉色發白：「你還好意思說！」

    「我都讓你別罵別罵了，你還罵，你那麼罵人，鐵打的人也受不住啊！」

    馬金一看爹娘還要吵架，趕忙推了親爹一下：「先別吵了，先把門撞開，看看是不是奶奶出事了。」

    馬吉祥趕忙走到門口，只剛一靠近，就聞到一股味兒，不詳的預感更濃了，他深吸一口氣，一腳將門撞開，一股更濃烈的臭味瀰漫開來。

    隨即就聽到馬吉祥大喊了一聲娘，馬金想了想還是進了屋，張二妮沒敢進去，此時的她心慌的不行，怎麼就死了呢，之前不是好好的嗎。

    馬金進去只瞅了一眼，就嚇的一臉慘白，出了門就對著牆角大吐特吐。

    沒一會功夫，馬家人就都知道了老太太的死訊，馬家三兄弟都懵了，前幾天還見過面，沒病沒災的怎麼就突然死了？

    曹氏看到妯娌死的慘樣，也是嚇的不輕，雖說當初他們逃難的時候也見過不少屍體，可那都是陌生人，換成相識幾十年的老熟人，心裡衝擊還是蠻大的。

    馬吉祥一看到曹氏出來，就沖了過來：「大伯娘，我娘要換洗，能不能麻煩你做一下？」

    曹氏淡淡的看著大侄子：「讓你媳婦換洗，這是她欠她的！」

    人死恩仇了，以前再多的不滿，如今人一死，剩下的也只有好的一面，老妯娌有再多的不是，做兒子的也不能連親娘死了都不知道啊！

    又不是離的十萬八千里，都是一個屋檐底下住著，但凡做兒子的早晚問一聲，老太太也不能死，就是死，也不能死了發臭了才被發現。

    這得是忽視到什麼程度，就這還是親兒子呢，連個鄰居都不如！

    「吉祥啊，你也有老的一天，你這麼對你親娘，你幾個兒子都看著呢！」曹氏徹底對幾個侄子失望，看完老妯娌，什麼都沒管，就叫上自家人回去了，半點沒有幫忙的意思。

    幫啥啊，這麼些個喪天良的東西，有什麼好幫的！

    等馬大伯一家人一走，馬家三兄弟又吵了起來，主要是喪葬費的事，馬金玉跟馬平安都覺得老太太的死跟張二妮有很大關係，還有老太太房裡的錢不見了，老太太的喪葬錢馬吉祥該出大頭。

    春芽娘聽說親家奶奶死了還臭了的時候，都久久回不過神：「你們，你們這是要遭報應的呀！」

    蔡春芽嫌家裡吵才躲到娘家來的，這會聽到親娘這麼說，臉上有些掛不住：「我早就讓馬金勸婆婆了，她就是不聽，現在好了，人死了！」

    「這下我們馬家的名聲算是臭大街了！」之前沒人說張二妮，一是因為老太太確實沒做好，二是因為村里只是聽說，沒有親眼看見，感觸不是太深。

    如今老太太一死，還是死了發臭才被發現，這事說到哪裡，都是他們家沒理，村里這麼多老人，光吐沫星子都要噴死他們家，蔡春芽想想就頭皮發麻。

    春芽娘氣的直拍大腿：「糊塗啊！」

    「我就沒見過像他們這麼糊塗的人！」

    「他們跟老太太門對門，那什麼味道一出來，就該去看看的呀，怎麼就不去看看呢，那可是他親娘！」

    「這事我是真的一點不知道！」蔡春芽唉聲嘆氣：「這兩天婆婆脾氣不大好，我都沒敢湊上前，一直讓馬金給我拿的飯！」

    「聽馬金說，他們之前還以為是老鼠呢，誰能想到是老太太~」

    春芽娘不住嘆氣：「那天我就隱隱覺得不對勁，早知道我就該問問的！」估計老太太就是那天死的。

    現在是夏天，人一死，頂多三天就臭了！

    蔡春芽也後悔：「誰知道啊！」

    「這要是早知道，不用娘你，我也去看了！」一想到老太太死的慘樣，蔡春芽就腳底發涼，

    「你說老太太是不是故意讓馬銅摔的醬油？！」

    「不然早不摔晚不摔，偏偏今兒摔，還正好摔在大門口！」蔡春芽越想越瘮得慌，「我看老太太是想讓我們發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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