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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長說了, 必須得放，唉....」當時好多人就哭了，有的人還朝隊長磕頭，可都沒用，蕭圓看著那場面，除了嘆氣，就只有嘆息了。

    「那村里人怎麼辦？大家都已經連著吃兩月野菜樹葉了，現在就指著秋收，秋收再....不都得餓死嗎？這什麼混蛋隊長，就不能跟上面說說情麼。」林北山眉頭皺的死緊。

    媳婦每天挖回來的野菜已經不叫野菜了，不是老的咬不動了，就是野菜根，就是這些，每天挖回來的數量也越來越少，這要是到了冬天，還有明年青黃不接，那村里.....

    「就看隊長能不能從上面弄些返銷糧了，不過也玄的很，現在大傢伙兒也知道了，報紙上說的那些畝產幾千幾萬斤的都是騙人的，既然是假的，哪還有多餘的糧食賣出來？唉，我都想勸他們去黑市買點糧食囤著，就怕人家不聽我的。」

    蕭圓覺得老這麼餓著也不是辦法，她家裡明明有吃的，她為了不看著特殊，也得跟著大傢伙兒一起餓，想想也是憋屈。

    「黑市？那...那黑市能買到糧食嗎？」林北山覺得如果花錢能買到糧食，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黑市啥買不到？我決定了，我明兒就去縣裡，先弄他個一百斤紅薯回來，老這麼餓著，不是事兒，咱家的糧食得過明路。」到時候她帶頭一買，估計都不用勸，村裡有樣學樣都得跟著買。

    「你多帶些錢，那紅薯搞不好已經漲價了。」林北山想起自己給出去的那一百塊錢，覺得好像有點少。

    「傻了吧，我幹啥用錢買？我用紅薯澱粉跟人換，人家保准一百個願意。」蕭圓得意的笑了笑，紅薯不耐放，哪有紅薯澱粉好啊。

    蕭圓說完就去村里找車把式了，她不光麻煩人送，還得麻煩人家接，得提前跟他打個招呼，另外還得跟新隊長申請一下。

    第二天天麻麻亮，他們就出發了，車把式很上心，一早就等在人家門口，人家北山媳婦說了，她要是能買回紅薯，就拿出5斤紅薯當酬勞，他還有什麼不願意的？他家已經連著吃了幾個月的野菜，孫子的臉都快吃綠了。

    蕭圓一從車上下來，就背著布包直奔黑市，黑市比上次來的時候明顯熱鬧了些，這時候的黑市還不像六十年代中期查的那麼嚴，現在好些地方還有自由市場呢。

    蕭圓在那兒轉悠，就看有個人攤子跟前放了一塊紅薯，她一看有門兒。

    「怎麼賣？」

    「一毛一」

    「這都跟大米一樣貴了？你搶錢啊？」蕭圓聽到這價格心也跟著提起來了，現在價格就漲上來了？這還沒饑荒呢。

    「你那是糧站里的賣法，現在黑市大米都五毛啦，以為還跟過去一個樣兒呢。」

    「能拿東西換嗎？」

    「用別的糧食換可以。」

    蕭圓最後跟人討價還價弄到了一兌十五的價格，一斤紅薯澱粉換十五斤紅薯，蕭圓有些後悔沒多弄點紅薯澱粉帶來了，這黑市的價格一天一個樣兒，下次來就不知道能換多少了。

    換好了紅薯，約好了送貨時間，她又忙著去供銷社買了些日用品，糖已經買不成了，吃的也買不成了，全都要票。

    班車開到鎮上，等人都下了車，車把式早就在那兒等著了，然後兩個人把紅薯搬上了牛車。

    「北山家的，你可真行！」車把式說著又回頭看了那麼兩袋紅薯，眼中是一片火熱，他也可以買啊。

    「唉，沒

    辦法，這不是餓急了嗎，我這些天走路都打晃，你說我要是萬一倒下來了，我家那幾口人可怎麼辦吶，沒辦法啊，全都是逼出來的。」蕭圓靠在紅薯上，懶洋洋的。

    「北山家的，你這紅薯多少錢啊？今兒要不是看你真買著了，我還不敢相信呢，我家幾個孫子已經餓的不行了，我這....也琢磨著買些，我們大人還能堅持堅持，小孩子不行啊，再這麼餓下去，個子都不長了。」車把式想想家裡的幾個孫子，都瘦成一把骨頭了。

    「現在紅薯都一毛一了，你要買得趕快，不然還得漲價，我今兒錢沒帶夠，就買了一百多斤，早知道我就多帶些了，唉，後悔啊，大米都五毛錢了，你說說，這都什麼價兒？」

    蕭圓看他想買，就勸了，現在是當季紅薯上市的時候，價格就是貴，還能接受，再往後就不好說了。

    「啥？一毛一，搶錢呢！」車把式一聽，連牛車都不趕了，連忙轉過頭看著蕭圓，仿佛想確認她是不是在開玩笑。

    「我還能騙你不成，人家賣紅薯的都說了，現在到處都缺糧食，糧食價格一天一個樣兒，今兒還算是便宜的呢，前些天一毛三也有人買。」蕭圓將賣紅薯的話轉述了一遍，她覺得人家說的是真的。

    「老天爺，幾分錢的紅薯都得一毛一了，這是不讓我們活了呀！」車把式的手都有些抖了，好不容易過了幾年安生日子，咋就這樣了呢。

    「叔啊，你還抓緊時間買點紅薯囤著吧，咱村里這情況，到時候能不能分到不好說啊，就是分了，估計也撐不到明年夏收，咱得多做打算，就是不為自己著想，你還幾個孫子呢。」

    蕭圓看著車把式頭髮都白了，比上半年的時候明顯老了好多，唉，這操蛋的日子.....

    「唉，可不是麼，我活了一把年紀還不如你想的明白，我明兒個就去縣裡買紅薯去，怎麼著也得把今年給熬過去啊，家裡幾個娃娃還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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