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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04:16:55 作者: 暴躁喵
    鍾知賀示意孟遙坐在餐檯邊等著,自己則在她旁邊的位子上落座,隨手將桌前的餐單遞給她,示意她自己點餐。

    孟遙在吃的方面一向沒什麼要求。小時候跟著沈玉蘭和何家父女住在一起,她一直都是很尷尬的存在,平日裡人微言輕,對吃什麼沒有話語權,向來是家裡煮什麼吃什麼。

    後來上大學、工作,都是太忙,吃什麼都只是隨便吃一點,保證不餓罷了。

    久而久之,對於吃什麼的問題,就十分隨和了,基本上除了海鮮,大多數日常食物她都能接受。

    此時宴會的大廚正在她斜前方的開放式廚台煎牛排,鹹甜的肉香和著迷迭香的味道絲絲縷縷傳來,孟遙今天只是中午吃了兩片吐司,確實有些餓了。

    她想了想,將剛剛接過的餐單放下,輕聲說:「就這個吧。」

    大廚的牛排煎好,分成幾份裝盤分給坐在餐檯前包括孟遙和鍾知賀在內的客人們。

    每個盤子中的牛排都不大,放到面前動起刀叉來,不過是一刀劃開,兩口吃完。孟遙盤子裡的吃完了,放下手中的餐具,側頭去看鐘知賀,卻見對方動也未動。

    孟遙喝了一小口剛剛的香檳,問他:「你怎麼不吃?」

    鍾知賀抬手,十分自然地將自己面前的盤子和孟遙面前的盤子掉了個個兒,答得言簡意賅:「不餓。」

    就在孟遙開始吃剛剛鍾知賀換給她的那塊牛排時,對方不和諧的聲音又響起。

    鍾知賀:「這裡只有你是來吃飯的。」

    「當然了,」孟遙將剛剛吃的一口咽下,「畢竟我是要請客的,多吃一點是一點。」

    「請客?」

    孟遙揶揄對方不跟她單獨吃飯,揶揄道:「說好我請你吃飯,你帶我來了這兒,一定是為了宰我。」

    鍾知賀笑了聲,銀絲眼鏡遮蓋下的眼底也多了幾分笑意。

    兩人正說著話,旁邊又有鍾知賀的熟人認出他,徑直將人叫走到一邊去喝酒。

    走之前,鍾知賀只撂下一句:「在這裡等我,別想著逃單。」

    -

    鍾知賀被朋友叫去喝酒以後,孟遙又將他換過來的那份牛排吃完。不多時,餐檯前的大廚又上了一份奶油蘑菇湯。

    湯盅冒著騰騰熱氣,甜絲絲的氣息飄散出來,好似有著點燃味蕾的魔力。

    服務生給孟遙拿來了湯匙,她剛剛接過,湯匙還沒有戳破這碗湯的奶油層,就倏然被人叫住。

    叫她的是很陌生的一道聲音。男聲,英文。孟遙聽到的時候還愣了一下,直到對方叫了第二聲,才看向聲音的方向。

    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西方男人,和這個宴廳的大多數人一樣,穿一身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的西裝。完全是一張陌生面孔,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她旁邊的位置來的。

    孟遙轉頭過去看他的時候,已經是他第三次喊孟遙「美女」的時候。

    見孟遙轉過頭,對方眼睛裡的驚艷不言而喻,與之相伴的還有欣喜,和飲酒過多後的渾濁。

    孟遙秀眉微皺,也用英文問對方:「是在叫我?」

    「當然,」他笑著說,「這裡除了你,還有別的美女嗎?」

    這人雖然看起來年紀不大,可是說的話,做的動作,卻自帶一種四五十歲大叔的油膩感。

    沒有冒犯大叔的意思。

    孟遙剛要開口拒絕,應對這種搭訕,她向來都是直接拒絕。

    可是這次還沒等她開口拒絕,就聽對方緊接著又道:「那美女,一起喝一杯?」

    這回沒等對方再說什麼別的,孟遙就利落地拒絕:「不好意思,酒精過敏。」

    說完這句,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這句話實在有些耳熟。

    唔,這不就是賀先生那天拒絕她的話麼?

    果然,天道好輪迴。賭十萬塊追人這種缺德事幹了以後是會遭報應的。

    不過也不知這人是臉皮厚還是真的沒有意識到這是委婉的拒絕,他並不走,反而不依不饒:「酒精過敏啊,那是不能喝酒,不過喝飲料也是一樣的,給個面子嘛,美女。」

    被這人一再打擾,孟遙沒了繼續喝奶油蘑菇湯的心思,乾脆將手裡的湯匙擱下,更直接地拒絕道:「我沒有和陌生人一起喝東西習慣,抱歉。」

    她說完,見對方還沒有要走的意思,乾脆站起身,預備去找鍾知賀。

    見孟遙站起身,這個年輕的西方男人也跟著站起身,大有她不陪他喝東西他就誓不罷休的也意味:「美女,喝個飲料又不會怎麼樣,我朋友都在那邊看著,你不理我,我很沒面子的。」

    「請讓一下。」

    孟遙避而不答,只想著趕緊離這人遠點。他看起來喝得不少,站起身來都有些站不穩。

    人在喝多了的情況下會比平時情緒不穩定,要是被他纏上了可就不好了。

    正這樣想著,還沒等走開,果不其然,這人便如孟遙所料,因為她的多次拒絕而惱羞成怒。

    對方一把扯住她的衣袖,語氣變得不善:「哎,給你臉了是吧?還從來沒有人敢拒絕我。今天我不管你是什麼酒精過敏,喝也得喝,不喝也得給我喝!」

    這人的力氣很大,即便是喝醉了,他的力氣也足以讓孟遙掙脫不開。

    周圍人的目光漸漸投射過來,可是沒有一個人開口幫她。

    身在異國,舉目無親,遭遇別人惡意騷擾也只能自己想辦法。可是轉念一想,即便是在國內,又有幾個人能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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