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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姜龍襲瘋瘋癲癲的，他一邊躲避黑孔雀的踩踏一邊喊：「你這混鳥，我要刺瞎你的眼睛！」說著就朝黑孔雀的左眼跑去。

    解青舟靈機一動：對啊，黑孔雀眼睛一瞎，必將陣腳大亂，它一亂，就會暴露出腹部來。

    姜龍襲襲擊黑孔雀的左眼，黑孔雀怒得頭冒青煙。姜龍襲傷得渾身是血，卻仍然憋著一口氣不停地攻擊黑孔雀。姜龍襲的本事雖然不及他的先人姜啟墨，但這股不怕死的拼勁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解青舟趁黑孔雀的注意力都在姜龍襲身上時，毫不猶豫地駕馭「雲魂」攻向黑孔雀的右眼。她站在「雲魂」上，周身仿佛籠罩著白光。解青舟深吸一口氣，毫不猶疑地射出了第二支駑.箭。

    駑.箭正中黑孔雀右眼，貪駑對於黑孔雀來說殺傷力十足，霎時間，血花四濺。

    黑孔雀發出痛苦的叫聲，十分驚恐。黑孔雀陣腳大亂，那柔軟的肚皮果然露了出來。

    解青舟乘勝追擊，迅速射出了第三支駑.箭。弩箭正中黑孔雀的肚皮，一朵可怕的血色花紋在黑孔雀肚皮上蔓延開來，血色花紋似乎封印了黑孔雀，黑孔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軒轅派眾人迅速上島，扒開黑孔雀的嘴，從裡面找到了一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礦石，它就是能做黃金弓箭箭頭的黑極石。

    解青舟找到了姜龍襲，他似乎已經完全瘋了，喪失了所有理智，他滿身是血，思維不清，卻還在努力地爬向黑孔雀的尾巴，想要拔下一根尾羽。

    這時，海面上忽然出現一小圈佛光。佛光籠罩著一葉扁舟，扁舟上是一位穿著僧衣的和尚。和尚年紀和姜龍襲差不多，雖然年紀大了，但隱約可以看出年輕時眉清目秀。

    周身佛光護體，乘一葉扁舟即可航行東海，換做旁人看到，大概要高呼一聲「活佛在世」了，可南枝令和柳長聆卻同時臉色一變，脫口而出道：「是禪宗的人。」

    禪宗，軒轅派三宗之一，是最神秘也是最低調的一個支系。三宗各有所長，天宗擅長製造各種各樣的法器，例如用於對付祁冬音的渾元鏡和虎骨鏡；劍宗擅長御劍；禪宗則能將真氣化作護體佛光，這隻扁舟之所以能夠抵擋海上的海浪，就是因為有佛光的保護。

    佛光越來越近了，小船停在島嶼邊，僧人下了船。僧人認得解青舟，雙手合十朝解青舟微一鞠躬。

    「禪宗道空，拜見掌門人。」

    禪宗雖然離開凌雪峰，但他們不像天宗那樣，時時刻刻想著從劍宗手裡搶回軒轅派掌門之位，所以道空承認解青舟是掌門人。

    解青舟也雙手合十微一鞠躬。

    道空說：「掌門人，姜龍襲是我的一位故人，我找了他許久，請讓我和他說說話。」

    解青舟看了一眼姜龍襲瘋癲的模樣，低聲問：「他是怎麼回事？為何會變成這樣？」

    道空嘆了聲氣，說：「我是在二十六歲那年才過了試練，入了禪宗。在那之前，我是一個武行生，跟這位姜龍襲一起長大。後來，我和姜龍襲同時愛上了一位叫花間雨的姑娘，她雖然家境貧寒，但溫柔美麗。」

    解青舟心想：想來這位花間雨就是姜龍襲口中的「小雨」了。

    道空繼續說道：「我和姜龍襲為了爭奪花間雨，多次相約比試，從普通比武，到打賭誰有本事能取到傳說中黑孔雀的尾羽，來做一條黑羽裙送給花間雨。這個賭約定下後，我倆興致勃勃地去找黑孔雀。黑孔雀神秘而強大，找到它，對我們這種爭強好勝的人來說意義非凡。」

    「後來呢？」解青舟問。

    「後來……花間雨嫁人了，嫁給了一個普通的裁縫。我們很不甘心，我們兩個人比那個裁縫厲害多了，可她說，我們根本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她想要的從來都只是平平淡淡的生活，而當時爭強好勝、追名逐利、整天不著家的我們，顯然滿足不了她。她說她不想要什麼黑孔雀的尾羽做的黑羽裙，我們費盡心力去找一個她不想要的東西，說是送給她的，還不如說是自我感動。在那以後，我遁入空門，而姜龍襲卻還在繼續找黑孔雀。」

    解青舟看著姜龍襲，問：「既然花間雨都已經嫁人了，他為什麼還會這樣？」

    道空嘆了口氣，說：「因為執念未消吧。我甚至分不清，他的執念是花間雨還是黑孔雀。他找了黑孔雀二十四年，付出越多的東西，越難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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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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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空走向姜龍襲，喚了他兩聲，姜龍襲看著道空，似乎認得，似乎又不認得。

    道空從袖子裡拿出一份訃告給姜龍襲看，訃告是花間雨的獨女沐亭娉發的，原來花間雨已在三個月前過世。

    「她已經死了。事到如今，無論你找不找得到黑孔雀的尾羽，都沒有意義了。」道空說。

    姜龍襲一把抓過訃告，兩隻眼睛瞪得圓圓的，那一瞬間他覺得他人生二十四年所堅持的目標突然坍塌了，現在他的世界仿佛全是空的。

    姜龍襲雙手狂抖，喃喃道：「她死了，我要這黑孔雀的尾羽還有何用？她死了，我就算取了黑孔雀的尾羽又送給誰？她死了，我尋找黑孔雀的這二十四年豈不是毫無意義？我……我……」姜龍襲呆呆傻傻地站起來，雙眼無神地看著海面，原來自己這一輩子過的實在空虛，為花間雨找黑孔雀尾羽的執念一倒，他的生活就沒有什麼支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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