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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04:17:22 作者: 舟木
    「不,我取三弟頭顱時,他已經死了,他中了葉雪衣的『滄海一劍』,強撐了幾天,還是咽氣了。我沒有殺他。」

    秦微容神情複雜地看著顧東流,「你騙我,是不仁;端木三弟雖然不是你親手殺死,但用結拜兄弟的頭顱去換懸賞,是不義。夫君,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不仁不義的模樣?」

    顧東流深深地看著秦微容,說:「微容,你對我失望,想打我想罵我都可以,但你現在必須離開這裡。祁冬音就快來找我了,他武功大成,不久前剛血洗葉鼎宮,我自知不是他的對手,我死在他手裡是不可避免的結局,但我絕對,絕對不能讓你受到傷害。」

    秦微容聽到「我死在他手裡是不可避免的結局」時,突然心口一痛,面色慘白。顧東流是她的夫君,是她從小愛到大的人,她怎麼忍心看著顧東流去死?

    秦微容哭倒在地,顧東流還在勸她:「微容,時間來不及了,你快走。就算我死,我也不會讓你有事……」

    秦微容緩緩起身,聽顧東流的話去暗室把那壺鴆酒拿了出來,同時顧東流去酒窖拿了一壺普通的美酒。

    秦微容抹了抹眼淚,問顧東流:「鴆酒,你是自己要喝,還是想給四弟喝?」

    顧東流微微一笑,說:「他若給我個痛快,就誰都不喝;他若不給我個痛快,要折磨我,我就自己喝。」

    秦微容聽了心中一痛。

    顧東流微笑著目送秦微容出了顧府,接著他泰然自若地回到院子中,在不大的院子裡擺了酒桌,放上兩把椅子,把鴆酒和美酒都擺在桌上。

    秋風蕭瑟,落葉飛舞,一陣竹棍點地的聲音傳來,噠,噠,噠……

    顧府的大門是虛掩著的,祁冬音輕而易舉地推開了門。此時魑魅蛇沒出來,祁冬音看不見顧東流,但他能聽到院中有人的氣息。

    祁冬音關上門,問:「前面坐的是顧東流麼?」

    顧東流微微一笑,說:「四弟,你怎麼不喚我二哥了,這麼生分?」

    祁冬音哈哈大笑道:「不敢喚你二哥,就怕你哪天也取了我的頭顱去兌換懸賞。」

    顧東流誠懇地對祁冬音說:「四弟,三弟不是我殺的,他死於葉雪衣的『滄海一劍』,我只是在他死後借了他的頭顱一用而已。三弟對待生死是很坦然的,一具屍首埋在土裡,就只是一具屍首而已,還不如讓它有點用處,我想三弟如果在世,也認同我這個觀點。」

    突然,魔氣帶起的狂風衝著顧東流席捲而來,顧東流一個不穩,從椅子上摔了下來。祁冬音氣得周身魔氣泛濫,怒道:「你為了給自己找理由,還真是什麼話都說得出來啊!」

    祁冬音嘴唇微顫,說道:「害死三哥的是葉雪衣,發懸賞令要三哥頭顱的也是葉雪衣,而你,在三哥死後取了他的頭顱送給害死他的葉雪衣。是啊,三哥確實不是你親手所殺,可你如此作為,難道就沒有違背我們結義四兄弟之間的義氣嗎?」

    顧東流摔在地上,痛苦地捂著胸口,擰著眉說:「你怎麼想我都好,但我是有苦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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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股掌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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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冬音想起葉雪衣的話,冷道:「什麼苦衷?見端木家倒了,利用三哥最後一點價值是苦衷嗎?」

    顧東流眼珠子骨碌一轉,心裡猜到了些什麼,問祁冬音道:「這話是誰告訴你的?」

    祁冬音沒傻到別人問什麼就答什麼,反問:「你覺得是誰告訴我的呢?」

    「是葉雪衣這麼說的,是嗎?」顧東流很聰明,一猜就中。顧東流觀察祁冬音的表情,思索後說道:「在四弟眼裡,我不義,不值得相信;那葉雪衣是害死三弟的罪魁禍首,他的話,就值得相信嗎?他跟你說我利用三弟最後一點價值,這話有多少挑撥的嫌疑在裡面?」

    「可你做了這事,難道是假?你得到了幽縣和銀子,也是假?」

    「不是假。但四弟我問你,當時我帶人拼死從琳琅水築救出三弟,也不是假的吧?」

    祁冬音一時語塞。

    顧東流振振有詞道:「我在葉雪衣眼皮子底下救走三弟,令他顏面盡失,葉家看我不順眼,下過殺我的命令。三弟死後,我孤寡一人,如果不想辦法保護自己,一定也會遭到葉家的毒手。葉家人以為我肯定會逃,只要我一逃,他們就追,我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我兌換了葉雪衣的懸賞,在淮南謀得一席之地,葉家重面子,許下來的懸賞不可能出爾反爾,也會再加害於我了。只要我在淮南有了立足之地,日後等我強大起來,再跟葉家算帳。四弟,硬碰硬是行不通的,要學會韜光養晦。」

    祁冬音雖非蠢笨之人,但顧東流以智謀著稱,一席話下來,竟哄得祁冬音信了五分。

    祁冬音搖了搖腦袋,「可是,我還是無法接受你的作為。」

    顧東流坦然道:「四弟要是還恨我,那就殺了我吧。不用四弟你動武,那樣太難看,桌上有兩壺酒,一壺是鴆酒,一壺是美酒,我贈美酒與四弟,我自己喝了那杯鴆酒。四弟,你信不信我?」

    祁冬音心想:莫非他想用毒酒害我?哼,我體內有魑魅蛇,所以百毒不侵,他可打錯算盤啦。

    於是祁冬音陰沉沉地笑道:「雖然我怕你騙我,但這遊戲我願意玩。請二哥倒酒吧。」

    顧東流倒了兩杯酒,一杯給祁冬音,一杯給自己。祁冬音拿著酒杯,但沒有喝,他示意顧東流先喝。顧東流毫不猶豫地就要仰頭喝酒,就在這時,大門被人撞開,秦微容撕心裂肺地叫了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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