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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2:32:00 作者: 姜姬
    米沙瞪大眼睛:「我的天啊,那簡直是在鋼絲上跳舞。就是因為這樣,你才對別人的惡意格外敏感嗎?」

    「或許吧。在遊輪上,我察覺到自己被人跟蹤。當時你正忙著走秀,而我剛剛與妮基完成聯繫就被他們綁架了……很抱歉沒有第一時間通知你。我知道你有多討厭被牽連進職業罪犯的世界,」

    「有你在的地方我就喜歡。」

    埃托爾靦腆地移開目光,不習慣如此直接的表達:「我有個計劃,必須由妮基配合完成,所以才會第一個聯繫她的。」

    「什麼計劃,我不行嗎?」米沙嫉妒地說。

    「抱歉,親愛的,你不行。我需要一個並非朋友的人,一個不可能跟我站在同一邊的人。而我們在船上見過面,加上安布拉·貝里沙很可能知道我們是一夥的。只有妮基符合條件——沒有人知道我們有私交,她把自己隱藏得很好,就連你的老闆都查不到神奇尼克的真實身份。對其他人來說,我就是殺害波特神父的兇手,而作為家屬的妮基是一定要找我報仇的……所以,在職業罪犯的世界裡,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埃托爾用指節撫摸米沙的臉頰,「職業殺手邪眼,殺死的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人……正是他自己。」

    現在他把自己完全洗乾淨了,可以毫無顧忌地跟米沙在一起,不用再瞻前顧後,隨時隨地都得提防可能冒出的綁匪或者殺手。

    米沙當然明白埃托爾的弦外之音。他先是震驚,繼而感到心疼,他的愛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承受了太多太多……

    「等等,第一個?」米沙嚮導自己在拍賣會後台見過的花臂男,「所以那個看守是怎麼回事?蜘蛛蠍說你殺了他。」

    「我只是用鎖鏈勒暈了他。」對於當時的情況,埃托爾記憶猶新。他讓女人給看守注射鎮定劑,自己觀察逃跑路線,但剛轉身就被枕頭插進脖頸,隨後意識便開始模糊……

    「現在想來,蜘蛛蠍大概是專門派個蠢貨來當看守,就是為了記錄下我殺人的過程展示給買家看,真正的看守其實是跟我一起的女人質。」

    米沙想起來,當時他們看見的錄像在看守倒下之後便戛然而止,是主持人一直在強調「邪眼」殺了自己的手下,給買家們花臂男已死的誤導。大概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他們才禁止花臂男離開看守人質的地方,因為一旦被買家看見他還活著,騙局便不攻自破。

    米沙後怕地抱住埃托爾,親吻他的左側面頰和頭髮:「不論如何,我們都沒事,實在是太好了……」

    埃托爾的臉上露出一絲迷茫,但很快領悟到米沙的意思,也伸出雙手回抱了他。

    窗外隱約傳來嘈雜聲,米沙想起來妮基說過船上在準備平安夜舞會。妮基準備的兩套服裝就被扔在沙發上,米沙看了直皺眉:「怎麼還有條裙子,肯定是搞錯了。」

    「我覺得他們沒搞錯,而且我想這條裙子是你的尺碼。」埃托爾拿起裙子上的卡片說。

    米沙無言以對:「所以那不是錯覺,妮基確實很討厭我。」

    「我為了你打算辭職,她當然不高興。你老闆還想要殺掉我呢。」埃托爾無奈地看著他,「我想她在上船之前就已經決定好這麼惡作劇了——衣服的發票是在岸上開的。」

    「妮基怎麼會認識我?」

    「你還記得我曾經讓你去教堂里捐錢嗎?」埃托爾說,「243.8元,那是我第一次被捕時所搶劫的贓款數目,這些錢全部都在幫派上層手中,是波特神父幫我賠償受害者的。我跟妮基開始合作的時候就說好了,當我把這些錢還給教堂的時候,就意味著我要退出。所以當你把那些錢交給她的時候,她就知道,你是我退出的原因。」

    「所以在那個時候你就做出決定了啊……」米沙從背後環住埃托爾的腰,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但是不論如何我都絕不會穿這條可笑的裙子的,所以我們要不要乾脆忘記舞會的事情,來做點別的?」

    「你的禁慾計劃不管了?」

    「讓禁慾自己玩兒蛋去吧。現在我只想要你……」

    在埃托爾昏迷的一天一夜裡,米沙的電話都安靜得像是不存在那樣,結果正到關鍵時刻它卻非常不識時務地響了。第一次被米沙掐斷,第二次時被扔到一邊,直到電話堅持不懈地第三次響起,埃托爾才無奈地說:「也許是很重要的事情。」

    米沙只能罵罵咧咧地去接電話。

    聽筒那邊傳來毫無感情的人工語音:「您收到一條來自監獄的對方付費電話,請選擇是否接聽。」

    米沙頓覺寒毛倒豎,他看了一眼埃托爾,按下接聽鍵,同時打開免提。

    「我的男孩。」

    「查理……」

    「我還在想,在我離開之前你是不是都不會接這個電話了。」

    「離開?」

    「再過一刻鐘,我就能穿著全新的定製套裝,坐在我最喜歡的咖啡店裡欣賞街景了,雖然那樣跟監獄裡的生活其實也差不太多啦。我打電話來就是為了表達謝意。如果沒有你的配合,我的保釋申請還不會這麼快獲得批准。」

    「為什麼你要感謝我?」米沙跟埃托爾對視,都從彼此眼中看見了疑惑。

    「顯然,近期一個秘密銀行帳戶異常活躍,而它跟我涉嫌的案子裡許多樁違法交易都有關係,足夠讓我的律師提出合理懷疑,讓法官相信我可能是被陷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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