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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2:32:00 作者: 姜姬
    他們在一幢房子前停了下來,牆上布滿顏料、彈孔和人類排泄物印上去的塗鴉,破舊的招牌上面寫著一個單詞——「邪惡的」(Wicked)。米沙看著那頂招牌,問:「尼古拉斯就住在這種馬戲團一樣滑稽的地方嗎?」

    「不。」埃托爾說,「這裡是我家。」

    「我剛才說滑稽了嗎?抱歉,我的意思是很有特色。」

    「沒關係,你可以隨意評價它。但不可否認的是,我在溫特蘭的貧民窟擁有一間房子,並且有能力守住它。」

    埃托爾接住掉落的門把手,安回原處後(在米沙看來)毫無章法地亂扭一通,門就打開了。屋裡仿佛是另一個空間,即使是邁阿密的太陽,也無法穿透那些看似紙糊的牆壁。

    看著牆壁和地毯上的符號,米沙才想起埃托爾還是一名巫師——這些天他都表現得太正常了,既沒有衝著空氣說話,也沒有半夜朝星星嚎叫,他甚至會經常提到上帝。

    「所以,這是你給人占卜的地方?」

    「也是我睡覺的地方。你可以坐在那把椅子上,需要喝點什麼嗎?雖然也只有速溶咖啡跟汽水可以選。」

    「汽水吧。」米沙照著他指的坐在那張沒有扶手的木頭椅子上,「但我不明白,咱們來到了你家裡,這對尋找尼古拉斯的去向有什麼幫助?」

    「沒有幫助。我只是覺得,在做正事之前,我們可以短暫地休憩。」埃托爾用濃縮糖漿和蘇打水兌了一杯可樂,打開冷凍櫃確認之前凍的冰塊沒有因為斷電而化掉,然後加了幾塊在汽水裡。

    當他兌汽水的時候,米沙在觀察屋子。到處都放著水晶球、蠟燭和塔羅牌。「我記得你說過,塔羅牌是你的朋友。它們都有不同的名字嗎?」

    「是的。你見過錢斯,不過他已經是我的『前朋友』了。」那副牌還被留在汽車旅館的行李中,埃托爾懷疑他們是否會保留那些行李等他回去取。

    米沙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張牌:「他叫什麼?」

    「艾米麗,『她』是位女性。」

    「你怎麼知道牌的性別?」

    「我讓它們自己做決定。當拿到一副新的牌時,我需要為它們抽取主牌,有時候他們展示給我的是男性,比如皇帝、騎士;有時候是女性,比如艾米麗的主牌就是女教皇。她是一位很強勢的女性,經常毫不留情地指出我的缺點。」

    「每張牌都有性別嗎?」

    「並不是,錢斯的主牌星幣六就是無性別的。當抽到這些牌時,就說明他們對性別無所謂,我可以隨便用自己喜歡的名字稱呼他們。」

    「你一共有多少牌?」

    「二十三副。」

    「這麼多?」米沙驚訝,「你每次都怎麼在它們當中做選擇?」

    埃托歪頭想了想:「我好像沒有為選擇而困擾過,他們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大多數時候直覺就會告訴我應該問誰。」

    「你最常用的是哪一副?」

    埃托爾從置物架上取下一副撞在黑色鑲金邊絨布口袋裡的牌:「他是安德森,我最好的朋友。」

    「很高興見到你,安德森。」米沙跟安德森的抽繩握了手,「他的主牌是什麼?」

    「寶劍七。這是一張狡猾的牌,一個小偷正在盜竊七劍中的五把,所以他總是給我一些不正經的建議。」

    「那你們怎麼還能做最好的朋友?」

    埃托爾朝米沙擠眼睛:「因為正直的人在這裡會生存不下去啊。」

    米沙忽然感到不太舒服:「非常感謝你的款待,不過我還是想早點找到尼古拉斯。你也說了,這裡偷車賊很多。」他灌下一大口可樂,然後打算起身。但是埃托爾按著肩膀讓他坐回去:「不如我們問問安德森的意見。」

    他逕自開始洗牌,這次沒有等米沙來,而是自己抽了一張牌。

    是在塔羅牌中編號15的「魔鬼」。

    「這是一張充滿肉·欲的牌。」埃托爾為牌面釋義,「魔鬼用鎖鏈將一對赤身裸體的男女拴在一起……」

    「那是什麼意思?」

    埃托爾走到米沙的面前,在他兩腿之間蹲下來,開始解扣子:「安德森說我們應該繼續在林德拉那裡沒有做完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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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內容有較多修改,煩請看過的小夥伴回頭再瞅一眼_(:з」∠)_

    # 賞金獵人篇

    第 43 章

    「安德森說我們應該繼續上次沒有做完的事情。」

    埃托爾已經解開了自己的襯衫,他在微笑,米沙第一次從他臉上看見如此的笑容。在人肉貨架的時候,米沙就曾感到奇怪,埃托爾身上似乎缺少了什麼,現在他知道了。

    他是個惡魔,米沙想,他知道我需要什麼,並且把它呈到我的面前……

    就像亞當和夏娃在毒蛇的蠱惑之下,一步步走向禁果那樣,刻在靈魂深處的原始天性被解放。米沙的「俄羅斯方塊」非常活躍,被冷落多日的它已經等不及要開啟下一場遊戲了。

    就在最關鍵的時刻,米沙手裡的可樂沒有拿穩,整個打倒了,冰涼的汽水沁濕牛仔褲,也澆滅了一切正在萌芽的東西。

    冰涼的刺激讓米沙猛地回神:「抱歉,我們不應該這麼做。」

    埃托爾被推開,先是難以置信地盯著米沙,然後低下頭:「因為你不是同性戀嗎?」

    「不,因為我們是朋友。」埃托爾偽裝得很好,但是米沙確信自己有一瞬間在他臉上看見了受傷的表情,不忍地移開視線,「我有預感,如果我們現在做了,有什麼就會改變。我們會失去彼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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