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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04:07:33 作者: 將渝
他記得祝春風被人扒光只剩內.褲,那些人拿棍棒打他的頭,捅到他嘴裡,捅他下.體,也忘不了祝春風望著他的眼神。
疼惜、後悔、深深的恐懼,他心臟被緊緊攥住,無數複雜翻湧的感情占據內心,折磨得他夜不能寐。
直到現在,偶爾晚上還會夢見祝春風那雙眼睛。
「他是不是故意來找我的……對,就是這樣,一定是,他肯定特別恨我,想讓我跟他當年一樣……」
卲雪君自言自語。
他報警了。把祝春風舉報了。
祝春風被捕,他有前科,稍一調查,就知道他的確是個同性戀,還曾經性.騷.擾過自己的夜校老師卲雪君。
跟同性在一起,就是為了追求肉.體的欲.望,他是個同性戀,當然會飢.渴到無法忍受,對卲雪君再一次騷.擾。
他還曾經穿過女裝,對女性也是一種性.騷.擾,罪上加罪,被判處十年勞.改。
判刑庭審當天,祝春風見到了卲雪君,他聽到勞.改,聽到十年,看到卲雪君一瞬間驚慌錯愕,險些崩潰,比他還難以接受的臉色……
突然笑了。
「好,」祝春風咬字甜潤清晰,好像他不是被判刑,他是站在十幾年前的台上,唱他的杜麗娘。
他說:「我改。」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揉膝蓋的那段真的只是因為拍戲太累了,沒別的,求審核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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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入戲
「卡!這場過了!」張樹比了個手勢。
庭審是在陰天, 淅淅瀝瀝下著點雨,昏沉壓抑,人群嗡嗡得議論, 氣氛沉重荒誕到凝為實質。
「十年勞.改」幾個字一出來, 江阮還在笑,旁邊好多群演真的掉了眼淚。
接下來,祝春風就要被押去勞.改的地方, 他曾經在鋼廠待過許多年, 所以這一次,又把他押到了鄉下的一個破舊鋼廠,做苦力活。
江阮的戲份暫時結束,道具師過來幫忙解開手.銬,他揉了下磨.紅的腕骨, 捧著水杯,待在旁邊看謝時嶼他們拍接下來的幾場戲。每場戲的長短和鏡頭數量都不一樣,這幾場加起來也只有十幾鏡。
祝九齡也在庭審現場,聽到最後判決,眼眶簌然一紅, 差點衝上前掐死邵雪君。
邵雪君臉色蒼白, 緊緊盯著被帶走的祝春風, 嗓子堵得連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祝九齡拽著他衣領揍他, 他都沒回過神。
十年,他根本沒想過會判這麼久……他只是想讓祝春風遠離他現在的家庭,擔心他們曾經在一起過的事會敗露。
他不是想叫他坐十年牢啊。
離祝春風被押去工廠還有幾天時間,祝九齡跟那位老校長四處奔走呼號,想要將祝春風救出來, 至少減刑。
一個人能有多少十年?
但是沒有任何用處,當時剛剛有「流.氓.罪」這一罪名,所有的法.條都在摸索中,越是偏遠落後的地方越是如此,很可能隔著一個縣,一個案子會有截然不同的判法,祝春風偏偏撞上最差的那種。
邵雪君寢食難安,連他的妻子都發現他不太對勁,指著他鼻子罵:「姓邵的,你跟那個死玻璃到底有沒有過一腿?」
邵雪君當初離開夜校和鋼廠之後,就跟著父母一起搬到這個市里,父母托關係才讓他進中學教書。
那時他年輕英俊,眉目深邃,還是個大學生。
很快就跟年級主任的女兒相識,追求她半年之後,終於求婚成功了,攀上岳父一家,從此在這個小城市扎穩腳跟。
「我怎麼可能跟他有關係?!」邵雪君手背激起青筋,著急解釋,像是遭受莫大的羞.辱,「我被他糾纏那麼多年還不夠,又追到這邊學校,現在你們還得一個個都來數落我?!」
他裝得太像,妻子信以為真,安撫他說:「你瞧你這人,心急火燎的,沒有就沒有嘛,怪噁心的,誰想跟那種人有關係啊。」
邵雪君躊躇許久,想替祝春風求個情,可直到祝春風抵達鋼廠,開始勞.改,他都沒能下得了這個決心。
他骨子裡自卑懦弱,厭棄自己是個同性戀,祝春風在他眼中簡直是個異類。
難道不懂他們這樣就是變.態嗎?
場記再次打板。
「好了收工!」張樹眉頭舒展,拍了拍手,坦誠說,拍攝這部電影,他的壓力一直很大。江阮待在他旁邊一起看監視器,他扭頭跟江阮說,「那咱們就稍微歇一兩天,再接著拍後邊的戲?」
畢竟這部電影江阮是總製片,張樹有事都得跟他商量。
「行,」江阮點了下頭,笑笑,「辛苦張導了。」
張導擺擺手。
這幾場戲拍完,謝時嶼的戲份又告一段落,再往後,他的戲就只剩下1998年跟江阮重逢,臨近殺青的戲了,照現在的拍攝進度,中間應該隔著一個多月。
江阮的「勞.改戲」,分了前中後期,前期的戲份最多,可能要拍五六場,中後期加起來也就兩三場戲。
「那正好趁明天去拍雜誌,」姜南聽說後,拿著排好的通告單去找他,「就幾張硬照,可能還需要錄個簡單的MV,不太耽誤時間,不然再拖下去,太瘦了到時候沒法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