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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04:07:33 作者: 將渝
他在這邊又接著錄了幾天綜藝,才終於能回劇組接著拍戲。
熱戀期的戲份已經差不多全部拍完,緊跟著就是邵雪君開始猶豫害怕,跟祝春風見面越來越少,每次見面都比做賊還小心的這一段。這一部分,還有整部電影的第二場床.戲。
或者都不能說是床.戲,因為是在廢棄鋼廠里拍的。
謝時嶼還是像上次那樣,等燈光和機位都布置好,就徹底清場,只留下江阮跟他拍攝。
「……你就只想跟我做這種事嗎?」祝春風有點失望,忍不住開口去問。邵雪君攥緊他的手腕,在夜晚漆黑一片的廢棄鋼廠,把他往堆滿雜料的角落一推,牆壁潮濕骯髒,他側臉蒼白,緊貼在上面。
身旁都是老舊材料生鏽發霉的味道,好像還能聽見有老鼠竄過,邵雪君呼吸很重,隨便摸了他幾下,就往下扯他褲子,他下.身突然一涼。
他已經不能從跟邵雪君的情.事裡,感受到邵雪君對他有任何感情,被硬生生撕.裂的時候,他疼得咬緊下.唇,嘴裡一股血腥味。
這分明是強.奸。
謝時嶼跟江阮一樣都希望每個鏡頭都臻於完美,所以反覆調試,拍了三個多小時才結束。這場戲拍得很壓抑,環境光都是很黯淡的,落在鏡頭裡,後期重新調色,只會變得更加昏暗,只有祝春風那雙眼睛仍然裹著水光,但這次不是因為歡.愉。
「什麼事?」邵雪君低喘一聲,還在笑,「不都是這麼一回事。」
他現在終於看透了,像他們這種人,不可能有好結果的,風聲都這麼緊了,就算是前幾年,他就能真的跟祝春風在一起過日子嗎?
「Cut——」
沒有場記,謝時嶼就自己打板做了一個拍攝停止的標記,然後去扶江阮。
江阮跟他目光相接,冷不丁想起來,緊接著,就是拍他生病在家待了一個月,去學校聽說邵雪君交了女友並且要訂婚,然後爭吵、甚至差點動手,最後穿著裙子去阻止邵雪君訂婚的那幾場戲。
「能先穿給我看一眼麼?」等導演過來,一起審片,謝時嶼突然回頭低聲問了江阮一句,眼中藏著笑。
他沒有那種癖.好,想想也覺得挺怪的,但如果是江阮……他真的很好奇。
江阮臉頰一紅,還沒來得及開口,張樹聽見了,皺眉呵斥,「閒得慌就去接著拍下一場戲,你不是要跟未婚妻相親嗎?能不能別成天撩.騷我劇組演員?看什麼看?拍戲還不夠你看?!」
而且不光是張樹覺得他有性.騷.擾的嫌疑,確實也不打算讓他看,祝春風出現在邵雪君面前,是極其突兀的,他想要謝時嶼那一瞬間最真實的反應。
旗袍對於祝春風來說,不是將他女性化的一個象徵,恰好相反,他可以自由地成為任何人。
這樣一個人,在如今的年代都未必會完全被容納,放在幾十年前,他就是徹頭徹尾的異類,尤其是對於那些屈從環境,膽顫心驚守著自己「安全」的人而言,並不能帶給他們勇氣,反而會給祝春風招來嘲諷、羞.辱,極端的冷漠和不屑。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他們真的跟祝春風這樣的瘋子、同性戀,是不一樣的。
謝時嶼冷淡地挑了下眉,舌尖頂了頂口腔內壁,經過江阮時,摟著他肩膀,突然揉他的頭髮,江阮本來就很害羞了,被他揉得更加滿臉通紅,連頸側都染上一片緋色,還不敢躲。
張樹差點動手,謝時嶼才慢條斯理地鬆開江阮,轉身走了。
「……」江阮扒拉了一下被揉亂的頭髮。
然後一抬頭,對上張樹痛心疾首的眼神,吶吶地憋了半天,替謝時嶼辯白說:「謝老師他……沒有欺負我,可能就只是想看一眼。」
張樹已經累了,有氣無力沖江阮擺擺手。
他就沒見過江阮這麼好脾氣的,謝時嶼都撩.撥成那樣了,還能忍,這不應該直接一巴掌扇過去嗎?!
退一萬步,就算是真的搞到一起了,就這麼聽話,隨便被欺負?簡直恨鐵不成鋼。
晚上,先拍攝祝春風病好回到夜校後,跟邵雪君爭執那場戲。
「《春風,春風》第二十一場,一鏡一次!Action!」
江阮拿著書先走進教室,教室里亂鬨鬨的,老舊的燈管被夜晚春風吹得輕輕晃動,粉筆灰都浮在燈管上,同學都剛從鋼廠下工不久,見到江阮,也是滿臉喜氣,說:「春風,你聽說沒有,邵老師要訂婚了!」
江阮抬起頭,他眼瞳顫抖了一瞬,錯愕,但又沒那麼意外,再想開口時聲音有點發顫,卻猛然聽見身後的腳步聲。
攝像機鏡頭一轉,謝時嶼穿著襯衫和黑長褲,從教室外走來。
裂隙化成了深淵。
這一鏡拍得很快,緊跟著就是爭吵的戲份。
場記再次打板開始。
接下來,祝春風一把拽住邵雪君的手腕,拽他出去,他臉上表情冷凝,在走廊就要開口,卻被邵雪君死死地捂住了嘴,臉頰上都浮起通紅指痕。
等拖他到樓下沒人的車棚旁邊,才鬆開手,祝春風猛地奪回呼吸,渾身一軟,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氣,鬢角濕透。
「你是不是要結婚?!」祝春風直接質問他。
邵雪君心虛,沒有回答,疾言厲色說:「祝春風,你是不是神經病?!你知道你在學校里鬧,會有什麼後果嗎?我為什麼不能結婚,我已經三十歲了,再不結婚,等著被人看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