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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04:07:33 作者: 將渝
    沒想到江阮坐起身,又拽了他一下,臉頰一紅,說:「那我跟你去你房間。」

    「為什麼?」謝時嶼納悶。

    他故意不動,瞅著江阮像個小笨蛋一樣折騰穿衣服,還沒去洗澡,站起身一提褲子,那什麼順著腿根就流下去了,江阮手都頓了一下,低著頭隱隱要發脾氣的樣子,謝時嶼小心地去摟他的腰。

    「……那個套房很貴的,」江阮就那樣先穿上褲子,反正明天肯定要換,然後往床上一坐,靠在謝時嶼身上,紅著臉吶吶,「不住好浪費。」

    說完又覺得自己有點摳門,有點不好意思地回頭看他。

    謝時嶼愣了片刻,失笑,在他臉頰親了一下,說:「那我們過去睡,等去那邊再洗澡。」

    江阮點了下頭,等他穿衣服,他扯了扯自己衣領,往裡一瞅,看見身上深深淺淺的吻.痕,還有牙印,忍不住抱怨他,「你又弄成這樣,要是張導突然說拍……那個什麼戲,該怎麼辦啊。」

    「寶貝兒,怎麼不講理呢,」謝時嶼眼中含著壞笑,「你就沒撓我嗎?」

    說起這個,謝時嶼跟他翻了次舊帳,睨著他說:「就高中那次,我接了單子去拍照,結果碰上有家店需要模特,我給人家當模特,脫了衣服才發現後背都是撓紅的指甲印。」

    江阮耳根一燙。

    「沒辦法,最後也沒拍成,」謝時嶼拿起外套,去拉江阮的手,嘴角噙著笑,「攝像師還問我,我能怎麼回答?只能說是我小男朋友撓的。」

    江阮不給他牽手,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想聽了。

    等去了謝時嶼的房間,江阮想去洗澡,他沒怎麼疼,跟謝時嶼折騰那半個月……都習慣他了,就不肯讓謝時嶼和他一起去浴室。

    謝時嶼就坐在床邊,抱著江阮捎過來的那個小鸚鵡抱枕,突然說:「我明天上午得去拍雜誌。」

    「嗯……」江阮眨了下眼,他聽他說了,是一個時裝周刊。

    「你說我明天拍雜誌,被看到了,他們會怎麼想?」謝時嶼好似後知後覺,才反應過來還有這麼一回事,捏了下小鸚鵡翅膀,故意說,「化妝師還得想辦法遮,除了後背……身上是不是也有?要是被誰說出去,會有人來扒我昨晚跟誰在一起吧?」

    「……」江阮還蹲在衣櫃前找衣服,整個人紅得快要冒煙。

    「雜誌還有個專訪,主持要是問我為什麼嗓子啞,我怎麼說?磨的?」謝時嶼喝了點水,嗓子沒方才那麼啞,丹鳳眼都是很溫柔的笑意,但嘴上壞,又假裝擔憂說,「撒謊不太好……如果詳細問我,那我是不是得詳細說說?

    「專訪是不是應該真誠一點?」

    江阮已經走到浴室旁邊,紅著臉拉開浴室門,惱羞成怒,回頭拿褲子摔到謝時嶼肩膀上,結果謝時嶼非但沒躲,還接住低頭聞了聞。

    他砰得一聲關上門,謝時嶼只來得及看到晃眼的一抹白。

    江阮洗完澡都不太敢出去了,他聽見謝時嶼去另一間浴室洗澡,想趁他出來之前跑去床上裝睡,沒想到謝時嶼竟然還是比他出來得快,他就又等了一會兒,實在困得睜不開眼,才走出去。

    還好謝時嶼像是睡著了,他悄悄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躺下。

    然後轉過身盯著謝時嶼眉骨眼窩深邃的輪廓,盯了一會兒,見他還沒醒,才輕輕地去抬他的胳膊,格外小心翼翼鑽到他懷裡,埋在他肩窩裡睡了,也沒察覺到謝時嶼伸手幫他撈了一下身後的被子。

    翌日,謝時嶼清早就離開劇組,去跑雜誌通告,直到傍晚才回來。

    他們晚上拍那場文藝匯演的戲,也是這部電影的第一場吻戲。

    祝春風以為自己是單戀,很可能邵雪君壓根不喜歡男人,也沒懂他這段時間獻殷勤都是為了什麼,他醞釀著想要跟邵雪君正式告白,只是還沒找到合適的機會,結果文藝匯演結束後的晚上,邵雪君在木棉樹下推了輛自行車等他。

    這部電影的時間跨越了三十五年,從上世紀六十年代開始,一直到世紀末。

    而且江阮飾演的祝春風,中間經歷了失戀分手、殘疾、父母過世、戲班解散……他又入獄勞改十年,再次失戀、離開老城,過了許多年才回來,是越往後越消瘦的狀態,最後一次祝春風跟邵雪君見面時,祝春風已經瘦骨伶仃。

    張樹在這方面要求是很嚴格的,別的膚色發色、皺紋……所有老年妝,都可以藉助化妝,但體型沒有辦法,只能硬減。

    江阮必須跟著劇組拍攝的進度逐漸減重,直到每個階段都能達到最符合人設的狀態。

    所以拍攝計劃,基本是按照時間順序往後推的,不然頻繁減重又增重,對演員的身體損傷太大。

    劇組這個月租用的場地,就是這邊影視城專門拍攝六十年代場景的地方,包括戲班子所在的前台後院,之後文.革階段的大院、重建後的鋼廠……都已經提前布置安插好,無比逼真。

    江阮去換上戲服,做了青衣的戲妝,在他化妝這個階段,攝像機就已經開拍,這算是他的獨角戲。

    後台,木雕梳妝檯,一面老式銅鏡,他拎著戲服下擺走過去坐下。

    張樹比了個手勢,場記打板,「《春風》,第三場一鏡一次,Action!」

    祝春風娘胎里就身體病弱,所以沒跟著父親學戲,但從小戲班子裡跟別的師兄弟混大的,皮毛懂的不少,清早他還隨口教了剛來戲班的小學徒李土根一段戲,朝他笑,「你要是能唱好這一出,將來祝家班,你就是名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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