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頁

2023-09-17 04:07:33 作者: 將渝
    【謝時嶼】:我看到你們開機發的定妝照了。

    【江阮】:……嗯。

    【謝時嶼】:挺好看的。

    【江阮】:謝謝。

    江阮發完之後又覺得有點蒼白,他其實沒怎麼跟謝時嶼在聊天軟體說過話,之前謝時嶼差不多每天都跟他待在一起,要麼就直接打電話。

    謝時嶼突然發來一張圖片。

    江阮點開,發現是謝時嶼跟他的聊天界面截圖,謝時嶼把聊天背景換成他的那張定妝照了。

    江阮臉頰一紅,咬了下唇。

    【江阮】:……謝老師,這樣不太好,被別人看到怎麼辦?

    謝時嶼唇角勾起笑意,給他發語音。

    「就把跟你的聊天背景改了,只要你別給我發消息,沒人能看得見。但是江老師想給我發消息也沒關係啊,你發來我肯定看,到時候旁邊的人都能看到那個定妝照,知道你是我的……」

    他沒說完,江阮調小音量,去聽那條語音,謝時嶼的聲音懶洋洋的,他好像天生就適合說撩閒的情話。

    江阮聽到最後,耳朵尖紅得滴血。

    【江阮】:我沒想給你發消息。

    【謝時嶼】:這樣嗎,我以為江老師會想我呢。

    他發來消息之前,江阮是在想他,一瞬間有種被戳穿的心慌。

    謝時嶼跟他閒聊了幾句,沒再戲弄他,蹙起眉,叼著煙發來語音問,「寶貝兒,你們那個瘠薄劇組到底在什麼鬼地方?」

    他一開始是去問《唐俠》的導演邱明柯的。

    邱明柯跟他還挺熟,算是朋友。

    但彼此完全欣賞不了對方的拍攝風格。

    邱明柯在電話里興致勃勃地跟他講這次的作品。

    謝時嶼無法理解,語氣懶淡,發自內心,提出槓精般的疑惑,「這魔教崇拜火,就非得待在沙漠嗎?那我覺得火焰山更好。」

    然後他被邱明柯拉黑了。

    「定位發我。」謝時嶼又說。

    江阮抿著唇,他心跳快得劇烈,沒法拒絕謝時嶼,但每次容忍自己多靠近謝時嶼一步,就對自己更厭惡。

    謝時嶼過了一兩分鐘,收到了江阮發來的定位。

    江阮傍晚還有最後一場戲。

    跟他演對手戲的男四號還是熟人,就是他當初得罪製片人,被踢出劇組的那部戲的男主角,唐以年。

    唐以年在戲裡飾演的是從京城來漠北辦案的錦衣衛。

    一路追殺他到月下荒漠。

    魔教內還有許多像江阮演的虞真這樣,無情無欲,不知疼痛,天生就是殺人工具的牽絲傀儡,他們沒有痛覺,不怕被燙傷,所以在大漠都是赤足行走。江阮這幾場戲都是赤腳,不過他的戲份是在晚上,沙子已經轉涼。

    「這場打戲要拍得利落漂亮,一點也別拖泥帶水,」導演邱明柯看起來有點不怒自威的意思,皮膚微黑,臉色特別嚴肅,「不要都指望後期。」

    江阮的打戲一直不錯,他學過舞蹈,肢體很協調,練起打戲來也很順暢。

    他翻身下馬,踩在沙地上,回身凌厲,向唐以年刺去一劍,絳紅衣袂間銀蝶如同活了般若隱若現。

    唐以年應該撥開他的劍,但他面容蒼白,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動作略一遲疑,劍就脫手掉在了地上。

    「對不起對不起,」唐以年連忙撿起劍,鞠躬道歉,「剛才沒拿穩。」

    邱明柯臉色更冷,在監視器後眉頭緊鎖。

    這一條反覆NG了十幾次,哪怕夜晚沙子不燙,不停地重複上馬下馬的動作也很累人,而且這邊沙漠毗鄰戈壁,沙粒粗糙,只拍幾條還沒感覺,等幾十分鐘過後,江阮就覺得腳底火辣辣地疼。

    「這麼簡單的一場打戲都順不下來,後面還拍什麼?!」邱明柯發火,「能拍就拍,不能趁早滾蛋!」

    唐以年臉色更僵硬難看。

    原本晚上十點左右就能收工,邱明柯卻始終沒能滿意,這一場戲拖到十一點多才拍完。

    「那人怎麼回事啊?」回招待所的路上,徐小舟小聲嘀咕,「咱們也沒得罪過他吧?故意NG,還是真的身體不舒服?」

    江阮搖搖頭。

    他印象里,之前在劇組的時候,唐以年跟他關係還行,至少點頭之交。

    剛才下戲的時候,唐以年還特意來找他道歉。

    「小舟,幫我多買幾瓶礦泉水回來。「江阮跟徐小舟說。

    徐小舟應了一聲,推門出去。

    戈壁灘很寂靜,尤其是深夜,月色下遠遠望去一片無垠的銀白,江阮的摺疊床挨著窗玻璃,他隱約還能瞥見劇組帳篷內充電風燈搖曳的光,又冷清又荒涼,瞥向更遙遠的車道,偶爾有車燈閃過。

    還是有些悶熱,他拉上窗簾,但是把門敞開一絲縫隙,沒有關嚴。

    他還沒換掉戲服,剛才下戲實在太累。

    等撩起下擺,抬起腳一看,才發現腳底已經被磨破出血,怪不得那麼疼。

    便利店有一段距離,徐小舟還沒回來,江阮踩著拖鞋想去倒杯水,飲水機就在床邊。他索性腳尖走路,像光腳跳芭蕾,低頭拿紙杯接了杯涼水,才抿了一口,身後突然有人摟住了他的腰。

    「……」江阮嚇死,差點打翻了水,卻被人握住手腕,接過紙杯。

    謝時嶼倚在門外看了他一會兒,又好笑又心疼,江阮連腳踝的銀鈴鐺都還沒卸,襯得那雙腳雪白柔軟。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