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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04:07:33 作者: 將渝
    謝時嶼說:「你不是羨慕別人過生日嗎?」

    江阮不服氣:「誰羨慕……?」

    謝時嶼:「沒別的了,吃蛋糕麼?」

    江阮:「……」

    謝時嶼:「你跟我去北京,我照顧你,每年給你過生日,行不行?」

    「卡!」場記打板。

    謝時嶼放下那個蛋糕。

    道具組買的是真蛋糕,正好拍完這場就中午了,拆開盒子每人分了一小塊。

    「你怎麼不吃?」謝時嶼問江阮。

    江阮搖搖頭,「不太想吃甜的。」

    「我記得你以前喜歡。」

    「很早以前了。」江阮訕訕地說。

    *

    江阮是六月一號的生日。

    他都不太好意思告訴同學,每次都被拿來開玩笑,什麼兒童節啊。

    恰好今年在周末。

    他能待在家。

    謝時嶼渾身的傷都好利落了,幸好沒被打毀容,只是髮鬢旁邊留了一道很淺的疤。

    他去蛋糕店訂蛋糕,店員笑著問他:「家裡有弟弟妹妹啊?」

    「給我家的小孩。」謝時嶼嘴角也勾出笑意,撐著櫃檯,修長的指尖輕敲了下玻璃台面,「要這款。」

    拎著蛋糕去江阮家的時候,江阮還沒睡醒,還是奶奶給他開的門。

    「這麼怎麼懶啊你。」謝時嶼把蛋糕放客廳,去他房間,隔著夏涼被摟他,低頭親他的嘴巴,忍不住笑,「起來過節了寶寶。」

    「你好煩。」江阮腦袋一沉,沒睡醒的時候很迷糊,臉埋在他手心裡接著睡。

    謝時嶼俯身抱緊他,鼻尖埋在他頸側,聞到睡衣上很清淡的皂角味。

    「你們好學生不都應該天不亮就起來看書嗎?」謝時嶼低頭說,「然後一直看到晚上天黑,再熬個夜。」

    「嗯嗯。」江阮困得隨便敷衍。

    謝時嶼扒拉他衣領,「你那根紅繩呢?」

    江阮指了下書桌,「奶奶讓我換根新的,我還沒換。」

    謝時嶼站起身,叼了根煙去給他串那根小破繩,其實幾分鐘就弄好了,就是上面那個結不太好打,不容易弄好看,謝時嶼還是之前陪江奶奶住院,沒事兒干跟著學的。

    「生日快樂。」謝時嶼重新給他戴上。

    江阮這下不好意思接著睡懶覺了,害臊地坐起來。

    中午奶奶想做一桌菜,留謝時嶼在家吃飯,謝時嶼起身過去幫忙,江阮被他倆哄著出去玩。

    「那我要騎你的摩托。」江阮趴在廚房門口,探頭進來說。

    謝時嶼挑眉,「你上次不是怕摔嗎?」

    「就是,騎什麼騎,不許去。」奶奶也說。

    江阮不樂意,撇撇嘴,跟奶奶說:「為什麼啊,謝時嶼能騎,我怎麼不能?」

    奶奶說:「小謝這麼高的個子,騎個摩托怎麼啦?你什麼時候也長這麼高,騎馬我都不管你。」

    謝時嶼悶聲笑。

    江阮跑過去,沖他後背頂著撞了一下,謝時嶼竟然沒損他,還回頭揉了揉他的腦門。

    要是能一直留在那個夏天就好了。

    江阮晚飯後坐在沙發上,端著小碟子吃蛋糕,腳踩在謝時嶼腿上,等謝時嶼給他把相機修好。

    謝時嶼偷拍了他的腳。

    腳踝白皙纖瘦,線條蜿蜒到小腿,秀氣漂亮。

    「江阮!江阮在不在,給老子滾出來!」

    防盜門被猛地踹了幾腳。

    謝時嶼按住江阮,起身過去開門,懶散地說:「誰啊?」

    江阮的叔叔江睿賭博成性,曾經還被抓進去蹲過幾年牢,出來照舊,家底跟身體都被掏空了,欠了一屁股賭債,成天上門管江阮要錢。江阮前幾年還小,又怕他要不到就去找奶奶,給過他小几千,但壓根沒用,對賭徒來說塞牙縫都不夠。

    後來再也沒給過他一分錢。

    「跟你有什麼關係,我找江阮,讓他出來。」江睿一雙眼渾濁不堪。

    江阮的爺爺是省話劇團的演員,奶奶年輕時唱京劇,生病嗓子稍微有點倒了之後,也去當了話劇演員,所以從小都更偏愛江阮的父親,聽話懂事,當導演後拍的處女作上映時還火了很長時間,算是演藝世家。

    江睿就截然相反。

    讓人操碎了心,畢業後騙家裡想做生意,結果拿走家裡一半積蓄去炒股,賠得血本無歸。

    「他拍電影不是更花錢嗎?成百上千萬往裡砸。」江睿嗤之以鼻,「我花了這麼點兒,你們就心疼?這次是我運氣不好而已。」

    直到江阮父親去世,江睿還惦記著他那些老相機,想偷拿幾個去賣掉,有些收藏價值高的,市面上少說幾十萬。

    沒想到江阮竟然直接報了警。

    江睿怒火上頭,把偷走的那些相機全都搬到江阮面前,砸了個稀巴爛。

    算是徹底決裂。

    「你還是跟我聊吧。」謝時嶼無所謂地說。

    江睿挨過謝時嶼的揍,不敢跟他硬來,但追債的那邊實在躲不過,他今天出去也是死,索性再賭一把,埋頭就要往裡闖。然後被謝時嶼當胸一腳踹開,後背乾瘦的骨頭撞到走廊鐵欄杆上,肋骨都好像斷了幾根,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滾。」謝時嶼蹙眉。

    謝時嶼雖然對謝父那些生意毫不關心,但也聽過不少生意場上賭博賠到傾家蕩產,欠債無數,最後淪落到全家如同過街老鼠,東躲西藏,要不然索性自殺,留了一屁股債給家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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