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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04:07:33 作者: 將渝
「不太管用,」江阮實話實說,但是他指了下隨身攜帶的背包,語氣認真,「我還有跌打損傷噴霧、止痛片和一盒消炎藥。」
謝時嶼:「……」
姜南在旁邊聽他們說話,實在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連忙擺手,「不好意思,你們聊你們聊。」
江阮不懂她在笑什麼,低頭尷尬地拿冰刀摳地。
謝時嶼睨了她一眼,無言以對,還是把剛才讓助理從車上拿來的藥遞給了江阮,獻了一個多餘的殷勤,涼涼地說:「你自己看著用。」
江阮差點沒忍住。
想問他,你到底想幹嘛?
他好像忽然之間就欠了謝時嶼很多東西,毛絨毯子、冰刀鞋,還有剛才的藥。
負債纍纍。
以至於之後幾天,在保姆車上補覺,都不太睡得著。
傍晚就困懨懨地又去了片場。
他拎了雙冰刀鞋,坐在更衣室里穿,但這段時間成天在練花滑,連磕帶摔,渾身都散架似的疼,膝蓋一片青紫,根本彎不下去。
劇組給的這雙道具冰刀鞋,又很陳舊,鞋幫又硬又脆,他不敢使勁拽,怕弄壞。
「哥,我幫你吧。」徐小舟跟過去說。「沒事,」江阮不太好意思,「要不……你去幫我倒杯水。」
他低頭跟那雙冰刀鞋較勁,沒注意身前什麼時候來了人,等到對方在他面前俯身半蹲下來,他才警覺地抬起頭,簌然眨了下眼。
「鬆手。」謝時嶼從慈善晚宴回來,高定西裝都沒來得及換,只解開幾顆襯衫扣子,扯鬆了溫莎結。
他從江阮手裡拿過那雙鞋,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易握住江阮的腳踝,好像碰到了紅腫的地方,聽到江阮小聲倒抽涼氣,忍不住跟著皺了下眉。
「……謝時嶼。」江阮抿住唇,忽然很輕地叫他名字。
「實在不行,可以跟張導說,推遲一兩天,不算耽誤進度。」謝時嶼手上一頓,聲音還是疏離冷淡,動作卻變得很輕,垂下眼扯開那雙冰刀的鞋帶。
儘量不牽動江阮的腳踝和小腿,給他穿好冰刀鞋,固定住護膝。
「不嚴重。」江阮手指攥緊沙發邊緣。
謝時嶼讓他另一隻腳踩在自己膝蓋上,隨意應聲,「嗯,那拍完這場戲,記得去醫院看看。」
徐小舟端著保溫杯進來,在門口及時剎車,大氣都不敢喘,倒退著出了門。
這劇組這麼熬人的嗎?
他都累出幻覺了。
穿好冰刀鞋,謝時嶼站起身,西裝外套沒有收攏,無意間蹭過江阮的臉頰。
江阮臉上一熱,低著頭不說話,感覺自己渾身都是謝時嶼混著松雪草和玫瑰的香水味。
他詭異地想起了自己之前看過的ABO同人文。
聞著身上的味道。
像是被標記了。
「儘量一條過,」張樹那副破鑼嗓子頂不住了,這些天都掛著擴音喇叭,「不要增加演員負擔,早點收工。」
他說的主要是江阮。
今晚如果拍不好,江阮就得反覆在冰上摔跤,而且都是實打實的摔。
「《復讀生》第六十九場一鏡一次!Action!」
鍾尋發現了楚聽冬的秘密。
他周末去冰場附近採風拍照,總是能碰到楚聽冬待在冰場裡……寫作業。他不上冰,就是在旁邊待著,偶爾抬起頭看別人一眼。
「我聽說你後媽那兒子是學花滑的?」鍾尋的狐朋狗友問。
「是吧?」江阮不太確定地回答,「反正聽說很牛逼,亞洲賽拿過獎。」
「那他現在不滑了?」狐朋狗友流露出可惜的神情,「這玩意兒都得從小練吧?挺慘的,熬了十幾年都白費了。」
江阮拍了下他的頭,酸溜溜地說:「人家學霸眾星捧月,被伺候得好著呢,用得著你同情。」
說完他就走了。
但傍晚的時候,他去冰場滑冰,滿腦子都是謝時嶼盯著冰場的眼神。
還有之前拉他的那一把,對他爸說,「會打壞的」。
碰上那個開冰場的花滑老教練,就沒忍住過去問:「潘叔,你說我能學花滑麼?」
「你?」潘叔一撩眼皮,「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
「你這老頭怎麼看不起人啊?」江阮不服,往他藤椅旁邊一蹲,開始耍賴,「你教我一下吧?隨便教我個動作,簡單點兒,但又看起來很牛逼的那種。」
「我都一把老骨頭了,教不動,走開走開。」潘叔趕人,「要不然等下周末我兒子回來,他教你?」
「也行。」
下周末江阮又來了冰場,潘叔的兒子也是學花滑的,雖然到現在沒能進省隊,但教他綽綽有餘。
「哥,你可真厲害!」江阮傍晚請他吃雪糕。
「哈哈,我也沒學幾年,我爸年輕的時候還參加過冬奧賽呢,可惜後來受傷退役了。」
說起冬奧賽。
江阮不可避免地又想到謝時嶼。
謝時嶼路過冰場,抬頭就看到江阮跟另一個男生待在一起,動作親昵,搭著肩膀,還以為他終於放棄自己,換了目標。
鬆一口氣的同時,又微妙地有些不爽。
於是經過江阮的時候,拎著書包,再次完全無視了他。
「操,拽你大爺呢。」江阮小聲罵人。
回家以後,還是誰都不搭理誰,吳玉蘭看向鍾父,鍾父也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