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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7 03:46:46 作者: 明月落枝
    好不容易將眾人送走,顧櫻才一身輕鬆的撐著後腰,坐到床邊,出神的盯著自己的肚子,「看母親和舅母緊張的模樣,我的心都不安了起來,頭胎真的很疼麼?」

    胭脂去燒熱水,銀蘭便在她身邊伺候,笑著替她將外衫脫去,掛在紫檀木衣架上,「夫人放寬心好了,穩婆大夫都在長風閣候著呢,到時候不會太疼的,就算疼了咬咬牙也就過去了,每個女人都是這麼過來的。」

    顧櫻想起從前江隱的那些女人生孩子,哪個不是哭爹叫娘,要死要活的。

    還有沒生出來,大出血,胎死腹中的。

    她越想,越覺得可怕。

    眼看要到臨盆的日子了,在長風閣伺候的眾人皆是嚴陣以待,小心謹慎,不敢有半點兒閃失。

    顧櫻的身子越重,腰便越難受,好在吃了疆疆的藥之後頭不疼了,只是雙手雙腳都有些浮腫。

    雖然比起其他孕婦好了許多。

    但不否認的是,她是真的胖了一些。

    「就是不知世子何時才能回汴京陪夫人。」銀蘭擠了浸水的帕子替顧櫻擦手,「這麼久沒有世子的音訊,也不知是不是前線發生了什麼事兒?夫人,要不要奴婢再遣人去問問。」

    顧櫻頓了頓,小手覆在肚子上,感受到肚子裡小傢伙的活潑,嘴角泛起一個溫溫柔柔的淺笑,「不必了,莫要打亂了他的計劃。」

    雖說世子的信少了些,但不是沒有。

    最後一次通信,世子說他接下來會帶領一支輕騎兵深入敵軍後方,切斷後路,與父親一前一後,從後翼包抄。

    所以,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方便給她寫信。

    他提前與她打好了招呼,便是不想讓她擔心。

    他還說了,讓她安心在家生孩子,這次之所以會選擇奇兵突襲,便是想儘快結束戰爭回來陪她。

    算算時日,就這幾天,世子也該有信兒了。

    她不擔心世子,只是擔心江隱。

    自從沈如許一事後,江隱又淡出了她的視線。

    雖然有蘇和在私底下替她搜查,可始終沒找到人,更讓她感覺不妙的是,汴京許多高官權貴不知受了誰人挑撥,竟然有意無意的開始與國公府作對。

    世子人還在邊境與羌族作戰,竟然有人上書彈劾世子通敵賣國,將東黎的軍情賣給羌族。

    若非有太子殿下在中間斡旋,怕是天啟帝當真會疑心了世子。

    朝政波雲詭譎,她一個後宅女子,手也伸不到朝堂上,只能讓阿姒多幫襯些。

    一想到阿姒近來在東宮的日子。

    顧櫻也忍不住一陣唏噓長嘆。

    太子妃剛嫁進東宮,皇后那邊卻一直耳提面命讓她為太子殿下納人。

    說起來,當初皇后還是很喜歡阿姒的。

    只是阿姒成婚前便身懷六甲,終是惹人非議。

    即便太子殿下向眾人解釋過,皇后和有些臣工也不相信太子妃肚子裡的孩子是皇家血脈。

    因而夫妻兩個才成婚,皇后便迫不及待往太子東宮塞人。

    今日李美人,明日張美人,後日王美人的。

    阿姒是個糊塗性子,又不懂得如何拒絕,為了討皇后歡心,只得將那些美人悉數好好安頓在東宮裡。

    自從嫁進東宮,她便受了不少委屈。

    縱然有殿下護著,可他終究是個忙於前朝的大男人,每日間須去陛下御前聽政,那鳶封了公主之後,天啟帝放了政務天天陪她四處遊玩,讓太子監國,愈加忙碌的政事,讓他無暇分心關心後宮諸事。

    阿姒那報喜不報憂的性子,在宮中生活,實在吃虧啊。

    胭脂從淨房出來,嘴角微翹,「夫人,熱水燒好了,奴婢扶夫人去沐浴吧。」

    銀蘭苦口婆心道,「疆公子說,夫人這肚子不是月底便是下個月初就要發動了,夫人莫要擔心憂慮,要保持好心情才是,還有十數天呢。」

    第443章 世子時日無多

    顧櫻憂心忡忡的抿了抿唇,「我知道的。」

    事到如今,她也不再多想,只安心先將念寶生下來,之後再好好對付江隱不遲。

    沐浴之後,顧櫻便上了床休息。

    世子走後,她向來覺淺,後來肚子越來越大,也時常睡不好,卻不知為何,今夜一沾枕頭,她便睡了過去。

    然而後半夜。

    安靜的國公府卻忽然被一道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快開門!快開門!快開門!」

    「有前線急報!!!」

    府中的平靜如一石激起千層浪,有人慌亂的將燈籠燃起。

    四處響起窸窸窣窣穿衣開門的聲音。

    沒過一會兒,整個國公府燈火通明,長廊的燈火如一條火龍一般蜿蜒開去。

    急切凌亂的腳步聲跑向角門外。

    看管後門的管事一打開門,便見一個從屍山血海里爬出來的小士兵手裡舉著一封染血的軍報,倒在門口。

    他嚇得止住了聲音,忙讓人將小士兵扶起來帶入府中,自己則帶著軍報去靈犀閣請示趙徽。

    ……

    顧櫻被窗外喧鬧吵醒的時候,渾身難受,尤其是肚子太大,睡得她腰酸腿疼。

    她太疲累了,躺在床上,醒來的時候還有點兒懵。

    耳邊又傳來一陣似有若無的議論聲,許是聽到屋內動靜,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好半晌,她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盯著頭頂的金絲軟帳,好容易才撐著雙手從床上坐起身,「銀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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