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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林氏嘴唇卻忍不住顫了顫，「阿櫻，我……」

    顧櫻目光平靜的望著她，期待她能多信任自己幾分，也知道她想說。

    林氏對上顧櫻殷切的視線，嘆了口氣，「這些話……我原本打算帶進棺材裡的，可如今我既選擇了回國公府，一生榮辱與阿渡繫於一身，便不得不說了……只是四姑娘……你。」

    她不是不懂權貴們的生存規則，只是閒雲野鶴的日子過久了，就會忘記富貴榮華的日子像一座掙不開的牢籠。

    嫁給趙徽那一年多，她提心弔膽了一年，不敢掉以輕心一年，更不敢對任何人交付自己的真心。

    後來，她為了阿渡也學會了去向那些高高在上的貴女們虛與委蛇。

    可結果呢……是毀滅性的傷害。

    現在，她擔心自己的過去會連累顧霜。

    顧霜忙擺擺手，人畜無害的笑了笑，靦腆道，「我和二姐姐是一起的，趙夫人不用避著我，我嘴很嚴實的。」

    顧櫻無奈一笑，「四妹妹心思雖單純，但也識大體，知道輕重，娘不用擔心。」

    林氏頓了頓，幽幽道，「這事兒說來就話長了——」

    她目光悠遠了幾分，憶起自己少女時的日子。

    她也有過無憂無慮的時候，每日間只跟著爹爹娘親上山採藥，又或者沉浸在各種各樣的藥方子裡，配藥，治病，救人，好像她的生活除了病人就再沒有別的煩惱。

    師兄師弟們都很寵愛她，大師兄對她最好，無微不至的照顧她，讓她長到十六歲都沒有想過男女之間還有那麼多複雜糾葛。

    直到她被老國公相中，與趙徽訂下婚約，她的人生拆發生了徹底改變。

    原本默默無聞的她頻頻被人針對，但凡有個春宴詩會的，家家戶戶都會來邀請她。

    只要她一去，十有八九那些大家閨秀們都會對她進行各種刁難為難。

    喜歡趙徽的姑娘太多了，那時候全汴京未嫁適齡的姑娘們，沒有人不想嫁給他的，出身高貴的趙柔一向看不起她這個未來嫂子，也跟那些人一起嘲笑欺負她。

    她因此受了不少的折磨和白眼。

    她本就不喜歡那些大家族條條框框的規矩，可身為趙徽的未婚妻，有些事她卻沒辦法推拒，尤其是那一回……

    綰妃被陛下接回宮中，宮宴上，綰妃聽說她家裡世代為醫，便高高興興讓人把她帶到了漪瀾殿為她診脈。

    金碧輝煌的宮殿裡燈火通明，寵妃的勢頭可見一斑。

    那日，她想著，這原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平安脈罷了……

    可那天晚上，剛誕下不久的小皇子就躺在綰妃身旁的小床里，巴掌大的奶娃娃……躺在奢華的襁褓中。

    她將手剛搭上綰妃的脈搏不久，便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綰妃身子虛弱，分明是吃了催產藥物損傷了身體根本，而且大皇子明明是早產兒，可陛下卻說孩子是足月出生的……

    她沒藏著心裡的慌張，猛地縮回手，怔愣的看向坐在貴妃榻上的女子。

    綰妃是個精明之人，當下不動聲色，卻眸光鋒銳的要她給她調理身子，好日後再給陛下誕下小皇子小公主。

    怎麼可能呢……催產藥對女子傷害非常大，以綰妃現在的身體情況，怕是日後都極難有孕。

    她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讓她再懷上皇嗣。

    她惶恐的低下頭，將脈枕收進藥箱裡，敷衍的答應下來，隨後出了宮。

    可自從那日後，綰妃隔三差五便著人來請她。

    她每次進宮都是提心弔膽的，不敢暴露自己洞悉她秘密的事。

    沒過多久，她亦有了身孕……大皇子非陛下親生的謠言也在宮裡宮外流傳了一段時間。

    她央求趙徽替她回絕綰妃的邀請。

    趙徽冷冰冰的睨著她，說，「你林家姑娘就那麼矜貴，一身醫術治得了平民百姓，卻治不了當朝寵妃？」

    她臉色慘白，撫著小腹，心慌，無助，害怕。

    他卻語氣嘲諷，「林羽扇，你也不過如此。」

    第365章 寧姒出現

    他出了府，不知去了哪兒，三日未歸。

    她沒辦法，只得又進了宮，這一回，她卻不小心看見了綰妃和禁衛軍統領夏自溪……

    那日從宮裡出來，她便知道自己大概是活不久了……

    她沒別的奢望，只想著先平平安安生下腹中的孩子……

    她開始蝸居在府里裝病。

    趙徽很少回來看她，她偶爾太害怕綰妃會對她下手，想去找他幫幫自己，哪怕不是幫她，讓他看在孩子的份上，替她擋住綰妃也好。

    可她剛去尋他，就看見他和程氏在一塊兒。

    心底的酸澀飛快湧上來，她呆呆站在不遠處，只能壓下滿心無奈往回走。

    她心裡悶堵得慌，最終都被害怕所替代。

    趙徽不能保護她，她便去找大師兄。

    大師兄想將她接回林家，趙徽卻不樂意了，死活將她關在清韻雅築，那是她見過最可怕的趙徽，他大發雷霆，一雙眼冷若冰霜的將她拉回房裡，讓下人將所有房門都釘住，不許她走。

    她住在國公府里，惶惶不可終日，整日愁容慘澹，以淚洗面，生下阿渡的時候……聽說趙徽還是從程氏的小院裡趕回來的。

    那時她就在想，他還不如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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